她第一次遇见他是在一个冷的除了人没活的冬天
那时他俩都小小的 矮矮的一个 女孩儿是家里管家的孩子长的乖巧可人 明媚皓齿 似乎如同一小太阳一般温暖着这个府邸 众人都说管家好福气 女孩儿生的娇娇儿
王爷家没有女丁 娇娇儿也备受王爷的喜爱 她还有了好听的名字 叫豆蔻
而他 是一个见不得人爬了该家主床的女的生的人
大家都这么说的 他对母亲的印象很模糊了 没有什么对母亲脸的印象 他只记得母亲似乎讨厌他 似乎生气起来杀了他的心都有
他记得自己的头被死死压在枕头下的窒息感 无法呼吸地身体呜咽着哭泣 他听见母亲几乎疯魔般说者:“你去死啊你去死啊你去死啊啊啊啊啊”
那时他从无端黑暗的窒息感中抽离 他看向母亲的眼
看不到大哥哥说的什么爱 他只看见母亲因为他不幸福的样子颓废的 疯魔的 几乎是一具尸体的样子
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愧疚感 似乎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似乎他生来就该这般一样
他想牵母亲的手 母亲像见了鬼一样甩开他 骂他 让他去死 当时他还真挺想死的 但他舍不得 全世界就母亲最… 爱 他无法坚定的说出口 在心底说着 只有母亲了 我要爱母亲之类的话
于是他忽略了很多很多厌恶的眼神 他想母亲总有一天会爱上自己的 于是哭了之后拍拍脸
直到那天他推开门
白玉簪 大红袍 瘦弱的身体随着绳索摇摇晃晃 屋内红光潸潸
他像吓傻了一般 手上抢了一上午的小粥尽数洒落在地上 几乎崩溃的啊啊的叫着 声音凄惨又惊悚 他奋力地想控制跌倒的身体爬向母亲 但是母亲就这么摇摇晃晃的 白玉簪从头上掉了下来 摔个粉碎 玉石的碎片堪堪地刺入他的肉里 他只有哭 他想最后抓抓他母亲的手
母亲为什么不说话
母亲为什么不说话…
娘…亲…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根本不爱他的亲人再也不会睁开眼 他愣了 此时的他还太小不懂什么是死亡 呆呆地想这是不是就是死 死就是不说话吗 那他也死的话 是不是可以和妈妈一辈子在一起?
于是他抓起早已冰冷的女人的手 女人身形摇晃着从绳索上跌落下来 面色灰白
而他一点都不害怕 喘着气第一次靠近好早就想拥入的怀抱中 他扯过母亲的衣袖 搭上母亲的手 模仿般学着他看到的其他娘亲照顾小孩的姿势 缩进女人的怀里
那天下了一夜雨 雨声淅沥 闪电阵阵 他在雷声中睁开眼 迷迷糊糊摸了摸母亲的脸 又蹭了蹭
第二天来到破庙里的人 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穿着大红袍的女尸身间有个小孩紧贴着睡着
他似乎被踹醒了 迷糊间看见有人在动他的母亲 他心中警铃大作 死命咬住那个壮汉的腿 那壮汉吃捅一脚踢到他脸上
“***的 畜牲玩意 活该你跟着这荡妇”
他没管像一个小疯子一样狠命拉住他母亲的衣袖红衣飘飘荡荡死白的手臂露出来一截 看起来恐怖无比 尸臭味已经略有发散 在场身子骨弱的人忍不住做呕
他什么也闻不到 只感到他的母亲再也没吼他了心中的甜蜜
他哭着喊着还我母亲还我母亲 他听见有人在讥笑好像在说什么 他的母亲再也不要他了他的母亲再也不回来的话,他几乎是疯了叫喊着不会的,他母亲才不会
直到大家把庙里都收拾干净把他和母亲的小家被大家砸碎,说什么妖精住过的地方不能存着,他想哭,但是只有倔强的像个小疯子一样拼命的叫他们停下,边磕头边哭 直到庙里混了浓厚的血腥味 都没有人管他,直到后来,他一路跟着跑着看大家把他的母亲埋入土里,母亲那红袍醒目他突然感到深深的恐惧
埋入土里是什么意思?母亲,为什么要在土里面?
他又啊啊的叫着,有人粗暴地堵住了他的嘴,逼迫他看着母亲入土,那个人似乎冰冷的又带着疯癫般的嘲笑告诉他,你再也没有母亲了
他几乎是被吓住了 呜呜的流着泪 大口大口的喘气 好冷…好冷…
娘…亲…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