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开窍的老树比较香呢。
楼林呆滞在原地。
手机里的电话继续响起手冢的声音:“我跟家里出柜,但并不是要捆绑你,只是想等你下次来我家,不需要遮遮掩掩,也不需要有负担。”
上次楼林去他家,他邀请楼林去他房间,但楼林拒绝,反而去空旷的后院,那时候他就意识到,楼林是怕给他添麻烦。
“哦……”楼林木讷地应了声。
电话里又传出很轻的一声闷笑,随后问:“你打电话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问平安,你到家就行。我挂……”
“先别挂。”
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手冢第一次这么干。
“跟我说说话吧。”手冢又说,想了想以前总是楼林自己主动找和网球有关的话题聊,“你的耳饰是你的护身符?”
“嗯呢。”
“为何会是护身符?有什么特殊含义吗?以前遇到过危险?”
“在外面流浪嘛,居无定所不安全。我妈给我求的,那个时候在冰川上遇到野狼……”
楼林说起他那些所见所闻,像个话匣子似的关不上嘴。
手冢也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回应一句,不知不觉他们聊了十几分钟了。
夜渐渐凉了,寒意顺着自由自在的风在楼林身上肆意地吹。
他闭着眼,原本烦躁的情绪完全不见,呼吸平缓,甚至心情不错地扬着嘴角。
有时候事情发生得就是这么恰到好处,在低落时,那个陪他谈天说地的人感情会莫名其妙地变得更深刻。
恍惚间,他甚至还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唤。
“林——”
现实的声音和电话里的声音重叠,楼林有那么一刹那以为自己幻听。
但还是起身往楼下看去。
他家楼下停着一辆小轿车,原本应该在和他通话的手冢就站在他家楼下,手里的电话还没挂断。
人生啊,就是追求一个心安的过程。也是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的过程。
以前喜欢带母亲到处旅游,因为待在家里的母亲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母亲去世后,比起那强势的父亲给他的家,他更觉得他像个没了家的孩子,所以他更喜欢流浪了。
最后他还是会一无所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这一刻的心安,是真实的。
“林,下来开门,我想你了。”
楼林哦了声,匆忙往下跑,甚至忘了挂电话。
叛逆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这么听话。
而楼下手冢也不急着挂电话,听着电话里急促的呼吸声,他心跳也跟着加快。
明明今晚两个小时前他们才见过面,但不知为何,他在电话里听出了楼林不高兴,想也没想就赶来了。
他好像做对了一件事,心脏也跟着雀跃起来。
大门被很重地拉开,一个人影冲出来,手冢下意识地张开双臂,紧接着那人撞进他怀里。
他后背倚靠着车门,紧紧搂着怀里的人。
“学长,想让你今晚住我家,可以吗?”楼林抬起头,说出那个今晚没说出口的邀请。
“嗯。”手冢简单应了声,轻轻揉着他头顶柔软的发。
“想和你私奔,学长。”
没等手冢回应,他又说:“还想和你有个家。”
“嗯,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