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 厨房暖黄的光晕里 时逾白替林凌薇擦去嘴角残留的甜香 指尖不经意蹭过她泛红的脸 两人倚在浅米色的沙发上 电视荧幕的光碎成星子 落进彼此眼底
林凌薇这个抱枕...
林凌薇攥着沙发上绣着暗纹龙标的抱枕 指腹摩挲柔软面料 耳尖还染着饭桌上的热意
林凌薇和你那身西装袖管的纹路 倒有几分像
时逾白没答话 长臂一捞 将人圈进带着松木与龙涎香的怀抱 沙发陷下去一寸 暖昧在呼吸间疯长
卧室的鹅黄壁灯下 床品是极素的藕荷色 暗纹在夜里像蛰伏的光 时逾白替林凌薇捋顺散落的发丝 她耳后那点红 在暖光里愈发惹眼 两人挨得极近 呼吸纠缠 林凌薇睫羽轻颤 时逾白喉结微动 却只是替她掖好被角 掌心残留的温度 烫得被子里的空气都发颤
直到第二天清晨 阳光偷摸爬上浅灰的窗帘 时逾白轻手轻脚端着餐盘出来时 林凌薇还蜷缩在被子里 像只小猫 餐碟里的粥熬得很是绵密 煎蛋的金边泛着油光 龙涎香混着烟火气 把晨起的静谧烫出了一个温柔的洞
时逾白醒了?
时逾白将餐盘搁在床头柜 粥香混着煎蛋的油香漫开 林凌薇迷糊睁眼 见餐碟里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耳尖有些发烫 昨夜暧昧的余温还在空气里晃荡 她坐起身 发丝蹭过泛红的脸 时逾白垂眸 指尖替她把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掌心残留的温度 让林凌薇睫毛又轻颤几下
到校门口之后 时逾白刚停稳车 林凌薇就下了车 蹦蹦跳跳往里走 校服裙摆扬起弧度 时逾白探身 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 喉结在晨光里微动
时逾白有事儿...
林凌薇知道了 先告诉哥哥
林凌薇笑的眉眼弯弯 截断了哥哥的话 转身跑向教学楼 头发晃出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时逾白望着她背影 唇角藏着晨起时未散开的温柔 袖管带起的风里 还飘着昨夜没说尽的缠绵
教室窗畔 梧桐叶沙沙响 林凌薇摸出手机给王芷发消息
林凌薇芷儿 那帮人没有在找你麻烦吧 他们再敢找你就来找小姑姑
数学课的板书在黑板上爬成蜿蜒的线 林凌薇笔尖悬在练习册上 心思还飘在清晨那碗温粥的绵密里 手机在裤兜里震了震 是小群「永寿宫」的提示音
季清晚发了张图 正是博物馆那张婚书照片 配文:「显微镜女孩再上线——帝姬名字的这三个字 放大看是不是‘林凌薇’?[放大镜.jpg]」
沈棠!!!我刚翻相册对比了薇薇学生证
沈棠这笔画走势简直复制粘贴
陈雪帝姬转世说和帝姬封印后觉醒说被实锤了?
贝晴晶建议直接去问白哥哥 “太子殿下”肯定知情(吃瓜ing)
林凌薇指尖划过屏幕 耳尖在教室安静的空气里悄悄升温 前排老师的声音变成模糊的背景音 她盯着「林凌薇」三个字的截图 忽然想起时逾白书房里那只刻着相同字迹的旧玉簪——上次她好奇问起 他只说父王给打造的小物件
午休铃刚响 林沐瑶就拽着她往食堂冲 窗口飘来糖醋里脊和菠萝呼噜肉的香气 林凌薇却扒拉着米饭走神 筷子在碗里戳出一个个小坑
林沐瑶喂
林沐瑶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指尖沾着点番茄酱
林沐瑶想什么呢老铁?
林凌薇猛地回神 筷子差点掉在桌子上
林凌薇啊 没 没什么
林沐瑶还说没什么
林沐瑶挨着她坐下 压低声音笑
林沐瑶从早上到现在 你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古人
她夹了块排骨塞进林凌薇碗里 然后挑了挑眉
林沐瑶不会真的被我们说中了吧?
林沐瑶你难道真是活了上千年的帝姬 来找你的太子殿下续前缘?
食堂的空调吹起林凌薇额前碎发 她咬着排骨 忽然想起昨晚时逾白替她掖被角时 指尖划过她后颈的温度——那触感像藏了千百年的热 烫得她喉咙发紧
林凌薇别胡说
她含糊着 筷子却无意识地加快了速度
林凌薇我是在想……中午要不要给哥哥发个消息
其实她想问的是 那些散落在各地的旧部 是不是真能从泛黄的卷宗里 翻出这半卷婚书的来龙去脉
午休时间的宿舍静悄悄的 窗帘拉得半掩 把盛夏的热意挡在外面 只漏进几缕碎金似的光 林沐瑶和沈棠已经蜷在各自的床上 呼吸渐渐匀长 季清晚翻了个身 抱着枕头嘟囔了句梦话 大概还在念叨那半卷婚书
林凌薇平躺着 天花板上的吊扇没转 可空调制造的凉意里 思绪却像生了翅膀的 在「大胤妖朝」的迷雾里乱撞 她闭着眼数到第三十二下 睫毛却不安分地颤动——指尖在手机壳上蹭了蹭 那壳子是时逾白前阵子给换的 磨砂质感 摸起来总让她想起他掌心的温度 温热又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终于还是忍不住睁开眼 解锁手机时 屏幕的光映亮她眼底的期许 置顶的「哥斯拉」三个字旁边 还亮着清晨他发的「到学校给我报平安」对话框静静躺着 像藏着无数未说尽的牵挂 她咬着下唇 指尖在输入框里敲敲打打
林凌薇哥 你说...能不能试着联系一下咱大胤妖朝的旧部啊?
林凌薇我记得当年因为登基继承大统的事儿 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空调吹出的风拂过脸颊 带着若有似无的薄荷味 可她的耳尖却烫得厉害 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枕边 林凌薇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被子边缘轻轻蹭过发烫的耳尖 在静谧的宿舍里 藏着她对千年秘密的期待 和对哥哥给予回应的忐忑
手机在枕边震了两下 林凌薇几乎是弹坐起来 抓过手机时带起一阵空调风 吹散了鬓角的热意
时逾白的消息来得快 只有简短两句:「睡了嘛 旧部的事晚上回家说 我让徐伯和张妈备了你爱吃的冰镇杨梅」
林凌薇盯着那行字笑了笑 指尖在屏幕上敲:「没睡呢 刚躺好 杨梅要加冰哦」
发送完才后知后觉——自己这语气 活像在跟他撒娇 她把脸埋进枕头 空调风呼呼吹着 却吹不散耳后的热
对面床的林沐瑶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地哼
林沐瑶跟谁聊天呢 笑得像偷了糖的猫
林凌薇没啥
林凌薇赶紧把手机塞回枕头下 扯过被子蒙住半张脸
林凌薇快睡吧 下午还有英语测验
宿舍里重归安静 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发出轻微的嗡鸣 林凌薇闭着眼 脑子里却乱糟糟的——旧部会知道婚书的事嘛 当年那场夺嫡之争 和她颈间这枚玉簪有什么关系?还有时逾白书房里那只玉簪 刻着的「凌薇」二字 真的是巧合嘛
迷迷糊糊间似睡非睡 梦里竟飘着大胤妖朝的宫墙 红得像燃着的火 有人隔着雕花窗棂唤她「阿薇」 声音低沉温润 像极了时逾白
下午的英语测验她做得心不在焉 笔尖在答题卡上划错了好几个字母 沈棠收卷时瞅了眼她的卷子 用笔戳戳她手背
林沐瑶魂都飞了 晚上约着去操场散步嘛
林凌薇不了 我哥哥来接我
放学铃一响 她抱着书包往校门口跑 远远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时逾白倚在车边等她 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腕间那串墨玉珠子 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时逾白跑慢点儿
他伸手替她挡开迎面而来的自行车 指尖触到她汗湿的后颈 微微蹙眉
时逾白怎么满头汗?潮乎乎的 空调房待久了反而怕热?
林凌薇仰头看他 阳光穿过他的发梢 在鼻梁投下浅影
林凌薇就是想快点儿见到你嘛
话说出口才觉不妥 脸颊腾地红了 时逾白却像没听出那点小心思 拉开副驾车门 语气还是很自然
时逾白上车 杨梅在后备箱冰着呢
车刚驶出校门 林凌薇就忍不住问
林凌薇哥哥 旧部那边...
时逾白打了转向灯 侧眸看她时 眼底盛着碎金似的夕阳
时逾白当年咱母后就有咱俩一对龙凤胎
时逾白后来父王身体亏空得厉害 母后就想着先给你选驸马 稳住朝局
空调风带着杨梅的甜香漫过来 林凌薇眨了眨眼
林凌薇所以就因为这个分了派嘛
时逾白嗯嗯
时逾白转过了弯 车窗外的车流也放缓了速度
时逾白毕竟当时宫里就咱俩孩子 你是帝姬 我是太子
时逾白大概五分之三的老臣 觉得该按祖制来 让我继承大统 剩下的五分之二 觉得你要是嫁个有能力的驸马 两人联手更稳妥——毕竟给你挑的那几位里 有位镇北侯世子 当年在边境立过不少功 确实是块好料子
林凌薇那个世子...是沈家的嘛
时逾白沈惊雁 当年守边关立过不少功 父王挺看重他
他忽然轻笑一声 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
时逾白不过后来婚事黄了 你猜为什么
林凌薇为什么
时逾白因为有人不乐意
时逾白当年的本太子觉得没人能配得上我的妹妹
林凌薇踩着台阶下车 回头看他时 他正望着她笑 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动 像三千年未变的模样 她忽然想起博物馆那半卷婚书 想起地基上的名字 想起昨夜他替她掖被角时 落在她发顶的轻吻——原来有些羁绊 从出生那一刻起 就早已注定
玄关的风铃叮当作响 时逾白刚把书包挂在挂钩上 林凌薇就从身后拽住他的衣角 指尖勾着那截柔软的棉料轻轻晃了晃
林凌薇哥
她仰着脸 鼻尖蹭过他衬衫上的阳光味
林凌薇你就没想过...联系旧部大臣 重振咱大胤妖朝嘛
时逾白转过身 掌心顺势覆在她发顶 指腹碾过柔软的发丝 他眼底盛着灯晕 笑意里藏着点深意
时逾白那你是想重拾大胤的礼制 让他们重新跪下来 喊你一声帝姬 喊我一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