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课堂上的尴尬同桌。

课堂上的尴尬同桌

蝉鸣裹挟着盛夏的热浪扑进教室，阳光透过斑驳的梧桐叶，在课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沈柠站在教室门口，攥着课本的手指微微发颤。三天前社团招新时林深转身离去的背影，此刻又不受控地在她脑海中浮现——那时他耳尖泛红，故作冷漠地别过头，可攥紧书包带的手却暴露了内心的波澜。她的心脏疯狂撞击着胸腔，仿佛要冲破束缚跳出来。"一定不能表现出在意"，她在心里不断默念，试图压制住翻涌的情绪，可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教室里早已坐满嬉笑的同学，后排传来桌椅挪动的吱呀声。她的目光扫过教室，心猛地悬到嗓子眼——林深旁边的空位像个无声的漩涡，正将她的视线牢牢吸附。记忆里，他在文学社摊位前驻足时，目光与她相撞那瞬间的凝滞，此刻又在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要是当初回应了他，现在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煎熬？"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沈柠就慌乱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她强迫自己迈出僵硬的步子，帆布鞋擦过地面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当淡紫色裙摆扫过林深的椅角时，男生手中转动的钢笔突然失控，"啪嗒"掉在桌面上。这声响让沈柠想起社团招新时，她慌乱后退撞翻书架的声音。他偏头的瞬间，沈柠看见他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剧烈颤动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往窗边挪了两厘米——就像那天，他在人群中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的模样。林深的内心同样翻江倒海，"她为什么要来坐这儿？是还没想好怎么拒绝我吗？"他紧咬后槽牙，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可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叮铃——"上课铃惊飞了窗外的麻雀。老师布置小组讨论的话音未落，教室里已炸开一片嗡嗡的交谈声。沈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在课本封面上压出月牙形的褶皱。她偷偷瞥向身旁的林深，男生笔直的脊背绷得像张满弦的弓，这让她想起招新时，他在朋友调侃下别过脸时，脖颈处绷紧的青筋。"我该说点什么？会不会越说越糟？"沈柠的大脑一片空白，满心都是即将开口的恐惧。

"那个......"沈柠的声音被前排同学的笑声碾碎。她咽了咽唾沫，再次开口时带着破音的颤抖，"要不随便聊点？老师等下要检查。"林深终于转头看她，眼尾泛红的模样与三天前如出一辙——那时他望着她，眼神里先是惊讶，紧接着是一抹难以掩饰的黯淡。他冷哼一声，笔尖重重戳在草稿纸上："随你。"林深在心里疯狂呐喊："快问她为什么不回应！"可自尊心却像一堵高墙，让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粉笔灰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在桌面上堆成小小的山丘。沈柠数着墙上时钟的滴答声，机械地说着文学鉴赏课的作业。林深的回答永远简短，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块。当她第三次说错观点时，男生突然攥紧钢笔，墨汁在纸上晕开大片乌云——这场景让她想起招新时，他转身离开前，踢开石子时的烦躁模样。沈柠满心都是懊悔，"我怎么这么笨，连话都说不好"；而林深则在心里不断埋怨自己的懦弱，"为什么就不能直接问清楚"。

"够了。"他突然起身，木椅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沈柠望着他冲出教室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已洇湿了课本。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刺眼，她低头擦掉草稿纸上"对不起"三个字的痕迹，却擦不掉心跳声在空荡荡教室里的回响，更擦不掉社团招新那天，两人对视时空气中凝滞的尴尬与酸涩。沈柠满心都是失落与自责，而林深在走廊里靠着墙，一拳砸在掌心，恨自己始终没能问出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