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之前,温溺就在猜测黎泱为什么想来这里。
她以为小丫头只是好奇,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会是她的故居。
这么说,之前她就想下山,为的是来这里看看?
”看不出来,你曾经……还是个小姐?”
“算是吧,我们黎家是众仙门中较为弱小的存在,但多少……呃,也算个富贵人家。”
“然后呢,你后来为什么会满身是血的爬上山?”温溺语气沉沉。
黎泱似是感慨,亦或是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声:“被灭门了,我逃出来了。结果反被追杀,才逃上山的。”
“抱歉。”
黎泱不可置信:“阿溺,你道什么歉?”
“没能让你下山,让你回来看看。”
“哎呀,”黎泱摆摆手,“阿溺,我也是去年才知道我的故居在这里,换做以前,我纯粹是为了下山玩。”
六年不长,但也不短,再加上离家远的地方她从来没有去过,所以上了山之后,黎泱就忘记了家在什么方向,直到去年她意外一次跑下半山腰,才在亭台楼阁间发现了那栋院楼。
“那你的父母及家中长辈呢?他们……”温溺顿了顿,“他们的肉体呢?”
“尸体肯定是被安葬到仙士陵园去了呗。”想不到黎泱毫不避讳的说出口。
温溺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黎泱拉走:“阿溺,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温溺反笑:“不看夜景了?”
“看啊,但先离开这里再说,与其沉浸在过去,还不如先享受当下。”
天真正黑下来时,万家灯火一瞬通明,江畔、渔船上的人们便在江河中点上花灯。
黎泱咬下一颗糖葫芦,笑眯眯的看温溺一本正经的许愿。
待她抬起头,黎泱便迫不及待地凑过去问:“你许了什么啊?”
温溺依旧一本正经的道:“说了就不灵了。”
黎泱忍俊不禁:“想不到阿溺你也信这个。”
“嗯。”
黎泱嘴角噙笑的转头继续看河灯,一边心道自己的化妆技术真是高超,压根就没人认得出温溺。
回去路上,黎泱突然在一个小摊前停下脚步。
温溺驻足,问她:“怎么了?”
黎泱附在温溺耳边说:“阿溺,我们买只小鸟回去吧。”
“为何说这么小声?”温溺蹙眉,然后在看到摊子上的鸟雀时噤了声。
青鸟。温溺心道。
青鸟很难被找寻到,尤其是还能被捕捉到,那这个摊主……
温溺略带审视的撇了那满脸胡渣的摊主一眼,买下了摊上唯一一只青鸟。
摊主歪嘴一笑,将关有青鸟的小鸟笼递上前去。黎泱伸手取走。
两人走的很急,很快便离开了小镇。
黎泱提着鸟笼,许久后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一蹦一跳跟在温溺身边:“阿溺,这下家里更热闹啦!”
“嗯。”温溺终于露出笑容。
”对了阿溺,我很想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吗?”
自黎泱九岁被温溺捡走,整整六年,温溺都仅仅只是和黎泱一起。整座山庄只有她们两人,整座山似乎只有两具生灵。
“对。”温溺似乎对这个话题很不满,脸色始终保持冷冽。
“阿溺,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父母的样子?” 
温溺冷嗤:“怎么可能记得?”
黎泱见温溺实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便住了嘴。
山林间只余一阵阵的晚风轻声呼啸。
温溺不太记得太多小时候的事,但残存的记忆告诉她,她是没有父母的,也许父母自打她出生后就把她抛弃了。只有一个自称是她外婆的人照顾她。结果后来却被衙门的人害死。
那时,温溺六岁。
她在外婆的坟前跪了两天,然后带着满身血痕倒下。
在她以为自己濒临死亡时,一个女修将她给捡走了。
而温溺便是那女修为她取的名字。
女修本想教温溺一些法术,但奈何自己是魔修妖道,但没成想温溺却接受了。
只是后来那女修也莫名丧命了。从此温溺在被世人辱骂魔头、妖女的时候,也背负上了克星、灾星的骂名。
那女修与她一同住的山庄,成为了温溺唯一的家,后来又戏剧般捡到黎泱,这个家才终于有点家的味道。
而黎泱是她的家人。
温溺一笑,也许吧。
各位新年快乐。
没啥想说的,总之新年快乐就行了。
改了个标题,习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