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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人不同(2)(女女)

残阳(随笔)

“许朝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是沈家小姐,沈暮雨。许家的小姐是我的好朋友,她叫许朝云。我们两家是世交,两个人的父亲是早年间结拜的兄弟。

  许朝云的性格内向,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在被人欺负,那个平日里本就沉默寡言的女孩子现在更是在淤泥里一声不吭。那些孩子对她拳打脚踢,她却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那种骨子里的坚强是外表体现不出来的。

  我拿着石头朝着那些孩子打去,“你们认为许家小姐是你们可以随意欺负的吗?我警告你们,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我饶不了你们。”孩子们一哄而散,这个年龄的孩子是最好恐吓的。

  许朝云浑身脏兮兮的缩在墙角,被人欺负时顽强的她却在被我救下后哭了。

  她像一个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望向我,睫毛上留下的泪珠像是不含杂质的宝石,引人心生怜悯。

  我要保护她。

  我带她去逛集市,逛灯会,带她看绝美的景色,品最甜的糕点。我希望她能知道,她是被人爱着的,我、许伯父、许伯母都是她可以依靠的。她是坚韧的,不需要向任何人区服。她就是她的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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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战争来了,带来了一片硝烟,带走了曾经的我。

  我家被小人灭了满门。我被家人簇拥着逃出来,被许伯父安置在了许家。我永远忘不了那一时的场景。父母、大哥、无数往日里的笑颜在我的面前一一倒下,只留下了祝安陪着我,那不是我的侍女,那是我仅剩的一位亲人。

  我家的事情给许伯父的打击也很大,他遣散了家里的侍从。面对反动派的打压依然没有屈服,他说,他已经把之前在许家做过事的人都安置好了,他死而无憾。

  当地县老爷听说了许家的事,决定勉强帮助许家,但前提是许家小姐必须嫁给他做他的八姨太。

  朝云必须走。

  许伯父拿出了他仅剩的钱让我们一起出国,但是我留下了。许朝云拉着我的手,让我和她一起走,硕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我轻轻的给她擦掉眼泪。对不起,朝云,我又让你流泪了。

  我把她往火车站推,不觉间我竟也红了眼眶。她把她从小带着的平安玉坠给了我,她说,她会来接我。我的傻丫头啊,不必流连。

  朝云,你放心去闯吧,去寻找属于你的天地,你的家,我帮你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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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嫁给了刘老爷。这几年我忍受了太多的屈辱。但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的朝云还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好了。刘老爷整日虐待我,我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但是靠着这张脸,我成为了刘老爷身边最受宠的人。别人都说我不要脸,是个狐媚子。

  没错,我就是。

  我靠着在刘老爷那里听到的消息情报帮助许家度过了难关,许家虽不比之前那样辉煌,但还是能有一席之地。

  “沈姑娘,今日可还去佛寺?”祝安一直是叫我姑娘的,她说我在她心里永远是那个明媚的大小姐,而不是现在那个g东西的姨太。

  我每日都去佛寺,风雨无阻,坚持了五年。我在佛祖面前叩首,求佛保佑我的女孩,愿她幸福快乐。

  我此一生,不为别事,只为年年岁岁祝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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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来了。相逢的那日,她扑进了我的怀里,喊着我的名字。

  我多想抱抱她啊,想与她诉说我这些年的委屈与心酸。可我还是忍住了,我推开了她。“许小姐,注意礼节。”但她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拉住了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我的伤疤。她说来带我回家。

  我拒绝了,“许小姐,我现在是老爷的人,和你走的太近不合礼数,老爷在哪,哪就是我的家,请许小姐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的本就破碎的心像尘土般散落。

  对不起,朝云,我很脏,不配触碰你,更不配跟你回家。像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被爱。

  一些日子里,祝安总是神出鬼没的,我问她去做了什么,她也不与我说,罢了,孩子大了,总归留不住。可是在那一天,祝安把她带了过来,她扔给我一纸休书,强行的把我带走了。

  她将我带到了一座小园里,她说,这是她给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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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回来的第二年,我病重了,被刘老爷折磨过的身体早已脆弱不堪。那段黑暗的日子,我不清楚我是怎么度过的,回忆里只剩下日日攥在手心的平安玉坠。

  我直到自己时日无多了,我并不畏惧死亡。能再次陪在她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这五年里,她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别人欺负还要默默忍受的女孩了。看到她可以保护自己,在这乱世之中能够独当一面,我就放心了。

  大雪纷纷落下,我留在了这个寒冬。我的女孩啊,请不要悲伤,我会在在此祝福你,保佑你,愿你往后余生平安顺遂,请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抛去那些迷眼的尘埃,你的未来充满光明,你就是你的至宝。我就在此长眠,陪你度过年年寒冬。

  这一年,我24岁,朝云21岁,是我们相识的第十二年。

———沈暮雨视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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