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盾熄灭的瞬间，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峡谷，带着冰原狼的腥臊气和虫族特有的酸腐味。李默迅速启动备用照明，几束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密密麻麻涌来的怪物——前面是龇牙咧嘴的冰原狼，后面竟跟着数十只形态怪异的虫族，它们有着螳螂般的镰刀肢，外壳泛着幽绿的光泽，口器里不断滴落粘稠的液体。
“是镰虫族！”赵毅低喝一声，举起重型激光炮，“它们怎么会和冰原狼混在一起？”
“别管那么多，开火！”陆战的声音冷静得像冰，他率先扣动扳机，一道蓝色激光束精准地射穿了最前面那只镰虫的头部。绿色的体液喷溅而出，带着刺鼻的气味。
林悦也举起激光枪，瞄准一只扑过来的冰原狼。扣动扳机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在民国乱世练出的枪法直觉，微调了一下角度——激光束正好击中冰原狼的眼睛，它哀嚎着倒地。
“打得准啊！”李默一边扫射一边惊叹，他的枪法明显生疏，好几枪都打偏了。
陆战瞥了林悦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沉声道：“赵毅，掩护李默换能量块！林玥，跟我守住左侧！”
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正好适合固守。林悦跟着陆战退到一块巨石后，激光枪的能量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蓝色的弧线，每一次闪光都伴随着怪物的嘶吼或虫族的尖叫。
“它们在试探我们的火力！”陆战快速更换能量块，“注意节省能量，瞄准头部打！”
林悦点头，集中精神锁定目标。镰虫族的外壳坚硬，只有头部和关节处是弱点。她深吸一口气，借着照明光柱的间隙，精准击中一只镰虫的复眼。那只虫子疯狂扭动起来，竟误伤了旁边的冰原狼，引发一阵混乱。
“好样的！”陆战赞了一声，趁机干掉两只靠近的冰原狼。
激战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地上堆满了怪物的尸体，绿色和红色的血液在雪地上交融，冻结成诡异的冰碴。但怪物们仿佛无穷无尽，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峡谷入口涌来。
“能量块不多了！”李默焦急地喊道，他的激光枪已经发出了低电量警报。
赵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重型激光炮的威力大，但消耗也快，此刻正喘着粗气更换最后一块能量块。
林悦的能量也所剩无几，手臂因为长时间持枪而酸痛不已。她靠在石壁上喘息，目光扫过战场，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的镰虫似乎都在围绕着一只体型稍大的个体行动，那只镰虫躲在后面，不断发出细微的嘶鸣，像是在指挥。
“陆战！”她大喊，“看后面那只最大的镰虫！它可能是指挥者！”
陆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那只躲在阴影里的镰虫。它的镰刀肢上有一道白色的斑纹，格外显眼。“你掩护我！”他对林悦说，同时从腰间摸出一枚手榴弹——这是最后的杀手锏。
林悦立刻集中火力，朝着那只镰虫周围扫射，逼得它身边的护卫暂时退开。陆战抓住机会，拉掉引线，将手榴弹扔了过去。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火光瞬间照亮了半个峡谷。那只带斑纹的镰虫被气浪掀飞，绿色的体液溅满了雪地。诡异的是，随着它的死亡，剩下的镰虫和冰原狼突然变得混乱起来，攻击节奏明显放缓，甚至开始互相撕咬。
“有用！”赵毅兴奋地喊道，“它们果然是被指挥的！”
陆战趁机下令：“集中火力，突围！往东边的山洞撤！”
三人互相掩护着，边打边退。林悦殿后，最后一枪耗尽了能量，只能拔出军刀防身。好在失去指挥的怪物们混乱不堪，没能形成有效的阻拦。
冲进东边的山洞，陆战迅速启动了预先设置的炸药。“轰隆”一声，洞口被碎石堵住，暂时隔绝了外面的怪物。
山洞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四人靠在石壁上，大口喘着粗气，谁也说不出话来。刚才的激战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水……”李默虚弱地说，嗓子干得冒烟。
赵毅从背包里摸出最后一个水壶，递给他。李默喝了两口，又递给林悦，林悦摇摇头，转给了陆战。陆战也没喝，又递回给赵毅：“你体力消耗最大。”
赵毅没推辞，喝了几口，将水壶盖好：“队长，现在怎么办？能量耗尽，通讯中断，外面还有不知道多少怪物……”
陆战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林悦身上：“你刚才怎么发现那只指挥镰虫的？”
“猜的。”林悦老实说，“以前在军校学过虫族习性，说高阶虫族有指挥能力，通常会躲在后面。”这其实是她结合系统提供的资料和自己的观察得出的结论。
陆战点点头，没再多问，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压缩饼干，掰成四块：“先补充体力。休息一小时，然后想办法清理洞口，找到新的水源和能量源。”
林悦接过饼干，小口啃着。干硬的饼干剌得嗓子疼，但此刻却觉得异常珍贵。她看着陆战，他正借着应急灯的光芒检查武器，侧脸的疤痕在光影下显得格外深刻。这个男人总是很冷静，即使在刚才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也能迅速做出判断。
“你以前参加过实战？”陆战突然问她。
林悦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可能……是运气好吧。”
陆战不置可否，转头对赵毅说：“你对这颗星球的地质扫描有什么发现？有没有能量反应？”
“有是有，”赵毅调出手腕上的终端，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简易地图，“在北边的山脉深处，有一个强烈的能量源，像是天然的能量矿脉。但那里的地质结构不稳定，而且……很可能有更多的虫族。”
“必须去看看。”陆战语气坚定，“没有能量，我们撑不了多久。”
李默脸色发白：“还要去招惹虫族？刚才差点就死了……”
“要么找到能量活下去，要么在这里等死，你选哪个？”陆战冷冷地问。
李默低下头，不再说话。
林悦看着地图上那个闪烁的红点，心中有种莫名的预感。那个能量源，会不会和失踪的星核样本有关？开拓者号的航线，似乎正好经过这颗星球附近……
“我跟你去。”她开口道。
陆战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不怕？”
“怕，但更不想死在这里。”林悦迎上他的目光，“而且，我是开拓者号的幸存者，有责任查明真相。”
陆战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好。赵毅，你和李默留在这里，加固防御，我们尽快回来。”
赵毅想反对，但看到陆战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队长，你们小心。”
休息一小时后，陆战清理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和林悦一起钻了出去。外面的风雪已经小了一些，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亮了满地的尸体。冰原狼和镰虫的尸体冻在雪地里，像是一座诡异的雕塑园。
“往这边走。”陆战辨别了一下方向，率先朝着北边的山脉走去。
林悦跟在他身后，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寒风依旧刺骨，但阳光带来了一丝暖意。她看着陆战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即使在这颗危机四伏的星球上，有这样一个人同行，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是她没注意到，陆战手腕上的终端，此刻正闪烁着一个微弱的红色信号，而这个信号的频率，与刚才那只指挥镰虫发出的嘶鸣，有着惊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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