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他？

月倾雾眸中露出一丝诧异，她不在的这些时日，他们发生了什么。

“你很想死吗？

“想，而且我必须死在你的手上。

“我不明白，你若想死有一万种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杀死你？

“世人称我为极恶之妖，你以为是为何？”

“当然是因为你作恶多端，残暴至极。

“卓大人不要相信那些坊间传言。

“怎么？难不成你还是个好妖

“不，我比传说中的更凶、更恶，不禁吸取天地戾气，更是承载戾气的容器。你知道戾气吗？

“当然知道。毁天灭地。可令世间、暗无天日、尸骸遍野。

“所以我死了。天地之间，就会立刻诞生一个新的容器。代替我承载吸纳不灭不绝的戾气。而那个新的容器。是善是恶。是正是邪。都不可预料。你的永光剑。可以散尽一切恶煞邪祟，死在你的剑下。就可以彻底终结容器的轮回。

“我卓翼宸对天起誓。只要朱厌教会我云光剑的真正用法。我必定将他斩杀于剑下！若有违背，天诛地灭。魂飞魄散。

“很好”朱厌满意的笑了笑。

“大人，范大人送来三块令牌。”

卓翼宸放下正在擦拭的云光剑，拿起每个令牌后面两块相对应的分别是裴思婧、小玖。只待他选定最后的两个人，就可以正式发布文书，宣布缉妖司重建完毕。第一支先遣精锐小队即刻出发，代替崇武营接手水鬼抢亲案。

“小卓小卓，我专程去买了清风楼的玉露团，你最喜欢吃的！”自己拿到了缉妖司小队的令牌，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来找他。而卓翼宸在看见她腰间挂着的令牌，还是有些不确定“你一定要加入缉妖司先遣小队吗？”

月倾雾摸了摸令牌“不好吗？”

卓翼宸神情急切：“当然不好，妖兽凶残、太过危险。”

月倾雾将食盒打开，一盘一盘拿出来放在桌上点心，晶莹剔透，清香四溢。

“那你会保护我吗？”月倾雾笑笑突然向他凑近，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我肯定会保护你的，只是”只是他怕万一有闪失，他也护不住的情况。卓翼宸握紧了剑，他说不出口，他无法自私的要求他不参与这次行动，他该做的是更勤奋地练剑，这样才护得住她，也能让她去做她要做的事，即便有危险，他也会为她兜底。

月倾雾见他愁眉不展，便安抚道：“哎呀别只是了，这么多年，你和文潇一直在寻找白泽令，但努力许久、毫无线索。如今朱厌出现，愿意帮忙，多好的机会啊。”

“你相信他。”

月倾雾愣住“极恶之妖，我自然是不信的。”

“你才多大，别老是一副老气横秋的表情”默默转移话题。

卓翼宸下意识反驳“我下个月虚岁二十四了，你比我还小”

“我…”月倾雾被哽住。胡乱塞了一个玉露团到卓翼宸嘴里。卓翼宸沉默着吃掉玉露团，随后起身拿着云光剑走到架子旁边摆好，他凝视着长剑，依旧心事重重。

月倾雾看着他的背影又道“我知道，你过不去你心里的那道坎。杀父弑兄之人，却要一起同行作战、朝夕相对。”

“我愧对父兄在天之灵。”卓翼宸看着她。

“不是这样的，小卓，你为了保住缉妖司。还是同意了，不是吗？这里本是你的祖宅，你从小长大的家。为了重建缉妖司，你都愿意捐出来。”

“我父兄死后，这里就只是一座空寂的宅子，不是家。我一个人在这里浑浑噩噩，虚度光阴。八年前，我就已经没有家了。”

“可是现在你有我们，卓家世代都是心怀大义之人，为了查案、为了白泽令，暂时与仇人同行。他们一定会懂你。不会怪你。”

“其实我同意他加入缉妖小队，是因为…”

“因为什么？”反问

“你不用担心，我考虑了很久，也有这么做的道理，既是同僚，我会暂将仇恨搁置，但我不会忘记。若有合适时机，我定会杀他复仇。”

月倾雾沉吟片刻，而后笑盈盈地指了指玉露团：“吃吗？”

卓翼宸松了口气，坐回窗前，拿起玉露团品尝。

“对了，你为何去地牢单独见赵远舟？你和赵远舟……有问题。”卓翼宸有些不满道。

“我们什么都没有啊！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月倾雾知道这事无法和他言说，起身离去，又折返回来指了指脑袋“你，才是有问题。”

卓翼宸看着她笑了笑“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