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在涟漪中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粗布麻衣,蹲在街角摆了个简陋的卦摊。
她面前坐着个白胡子老头,正皱着眉头盯着她手里的三枚铜钱。
铜钱十分古杯,边缘泛着淡淡的金纹,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
“老伯,您这卦象显示……”小女孩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
“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啊!”
老头胡子一翘:“胡说八道!老夫修仙百年,怎会……”
“不信?”小女孩笑嘻嘻地摊开手心
“二两银子,我给您破灾。”
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最后还是掏了银子。
小女孩收了钱,煞有介事地在他额头上贴了张鬼画符的黄纸,然后一溜烟跑了。
结果第二天,老头在自家后院练剑时,剑气失控,削掉了自己半截胡子。
老头:……
他气得满城找那丫头,最后在城门口逮住了她。
“小骗子!”老头拎着她的后领,怒道,“你这卦象根本不准!”
小女孩挣扎着狡辩:“怎么不准?血光之灾,削胡子也算见血!”
老头瞪着她半晌,突然笑了:“根骨倒是不错……小丫头,可愿入我门修习?”
小女孩一愣:“修习?”
“对,修习,成仙。”
……
画面一转,小女孩已长成了少女,穿着素白道袍,站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门前。
她的面前,站着个束着高马尾的年青女子。
年轻女子身穿红色短打劲装,眉眼凌厉。
手里捧着一只紫檀木的签筒,筒身刻满繁复的星轨纹路。
“喏,生辰礼。”高马尾女子把签筒丢给她,语气冷淡,“别弄丢了。”
当年小女孩——现在该叫她师妹了。
她抱着签筒,眼睛亮晶晶的:“师姐,这是什么?”
“星劫签,占吉凶用的。”师姐别过脸,“……省得你整天拿铜钱骗人。”
师妹笑嘻嘻地晃了晃签筒,抽出一支,签上刻着:「大凶,慎行」。
她撇撇嘴,随手又抽一支:「大吉,宜嫁娶」。
师姐耳根微红,一把抢回签筒:“不准乱抽!”
……
记忆戛然而止。
花逸潸猛地从水中抽回手,呼吸急促。溪水里的倒影已经恢复成她自己,但岸边的青石上,却凭空多出了两样东西——
三枚泛着金纹的铜钱,和一只紫檀签筒。
她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及铜钱,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既你我相见于此,便是缘分。物赠有缘人。”
“所以那个女孩是你吗?”
“是我。你我 今后有缘再见。”
雾气骤然翻涌,四周的桃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露出一条狭窄的小径。
花逸潸攥紧铜钱和签筒,沿着小路快步离开,身后的雾气在她踏出桃林的瞬间闭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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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走出桃林,就看见江礼玖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一张血色的令牌和一卷红色绸带,脸色如常,只是白衬衫上沾了一身血。
“你去哪了?”他问。
花逸潸晃了晃手里的铜钱和签筒:“捡了点好东西。”
江礼玖盯着她手里的法器,眉头微蹙,但最终没多问,只是将调令递给她:“我上司给的,查周楚可以用上。”
花逸潸扫了一眼,调令上只有一行字:
「仿冒鬼王私印,速查。」
她挑眉:“你上司这么好说话?”
江礼玖无奈:“涉及私印与鬼王的尊严,况且我都被阴司打了一顿。”
“接下来去哪?”
“找周楚”
他们在医学院的旧档案室找到了周楚。他正飘在一排书架前,指尖虚点着某本解剖学笔记,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哟,小两口这么晚来?又落东西了?”
“别开玩笑,来我家开黑吗?”花逸潸面色如常。
而江礼玖偷偷从书柜后面取出一份文件袋——是另一份死亡证明……
——
……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花逸潸取出那份2001年的死亡证明:“周教授,解释一下?”
他刚才明明还在和花逸潸打着游找,喊着“冲啊赵云切后排!”。
此刻他却看着自己的两份死亡证明,轻声道:“啊……被发现了。”
周楚的背影僵了僵,半晌,他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但眼神却冷了下来。
“爆炸事故,我死了。”他轻描淡写,“就这么简单。”
好陌生啊,这不像他。
花逸潸:“那2004年的记录呢?”
周楚耸耸肩:“谁知道,阴间登记错了吧。”
江礼玖突然开口:“魂魄离体后还能滞留三年,除非有人替你改命。”
周楚的笑容淡了:“我怎么知道,我连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花逸潸晃了晃铜钱:“要不我算一卦?”
周楚盯着那三枚铜钱,瞳孔微缩,最终叹了口气:“……你们别查了。”
他转身飘向窗外,背影竟有几分萧索。
“有些债,我还得起。有些秘密……你们扛不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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