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又岁末，春意小至，虽阑珊， 草色青青。

除夕，今年的最后一天，家人团聚，亲友相互祝福。

街上却是另外一副样子，路边还有些买春联的小摊，街上的店少有开门的，虽然不热闹，但也一片祥和。

阿雨悠闲的走在街边，此前好些天街上都是忙忙碌碌的情景，年后估计也会一样，却是在除夕早上难得悠闲。

阿雨住在古镇中，似乎是在享受这难得的闲暇，向着平时不怎么去的街巷中转去。

从放假回来就一直在忙，总算是找到闲暇的时间，这半天希望能找到个没人打扰的好地方。

比如……这处街的尾端，平时本来就不是做买卖的好地方，今天人又这么少，想来是个好地方。

“嗯，偷得浮生半日……闲？”

计划失败。

在一颗腊梅树下，摆着一个小摊，对联门画，小巧玩具，鞭炮爆竹。

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好，说是在摆摊，摊主又像是满不在乎一般。

阿雨看向摊主，是个青年男子，估计逼自己年长一两岁，毫无生气的倒在一架靠椅上，捧着本书认真的看着。

啧，比我还悠闲。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苏墨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位置有位女子站在那，面容姣好，眼睛灵动，正好奇的盯着这边，似乎眼神中还有些不满。

“你好，要买些年画么？”

声音平淡无奇，带着些许笑意，像是对现在非常满意的样子。

就像是在进行胜利者的宣言。

“诶~对联啊，可惜已经贴好啦。”阿雨向前凑去，腊梅树已经开花，阿雨站在树下，阵风吹过，腊梅花瓣轻轻飘落，低头看向坐在靠椅上的青年，眼睛微眯，笑着开口：“不打算给我介绍些别的小玩意吗？”

苏墨微愣，起身，掸掉身上的花瓣，女子身材高挑，到自己眉毛的样子。

“倒是想啊，不过你应该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吧。”苏墨四下望去，不过是些哄小孩子的玩具。

“诶，那个那个。”阿雨看到了用红绳系着的一个铃铛，红绳不长，应该是戴在手腕处的。

苏墨目光随着那青葱般的手指方向延伸，是摊子角落处的小物件。

“好，我去给你拿。”走过去，蹲下捡起手绳，上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嗯，跟这个女生声音差不多呢，蛮好听。

转过身看去，那个站着高挑的身影已经不见，而且，自己的靠椅上貌似长了个人。

“你……舒服吗？”

“嗯，还蛮舒服的，要是有杯热茶就更好了。”

阿雨双手合拢，书放在自己身前，手放在书封面上，翘着二郎腿，满脸的惬意。

不得不说，确实蛮享受。

“起来吧。这一串20。”

“不急不急，好不容易有个这么舒服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你一直占着。”

竟然如此无理取闹，苏墨无奈的摇了摇头，根本没找到拒绝掉的机会，算了，多个人也不会太麻烦。

“那把书给我吧。” 苏墨无奈的叹了口气，阿雨倒也心安理得，就当今天又找了个乐子吧。

把书递给青年之后，那人倒是不怎么在意，在自己摊子上收拾出来一处空闲位置，盘腿坐了下来，把书打开，又读了起来。

性子倒是蛮好，阿雨侧头看着坐在一边的青年，头也不抬，只是在那捧着书，时不时翻一页。

似是风也喜欢找乐子，轻轻吹过一阵风，吹落花瓣，一片片轻轻落下，似乎是怕青年注意不到，便是落在其肩头，落在其腿上，卷起些花瓣绕着他旋转几圈。

似乎知道自己受到了了邀请，在花瓣落下好几片在树上的时候，青年把书合上，抬头看向这满天散落的花瓣。

然后又看向了自己，也发现自己偷偷看他了吗？

青年只是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头上要落满了哦。”

阿雨听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在这树下，不顾形象地甩了甩头，落下许多，伴着阵阵花香。

“真是的，你刚才在这也没有落下来这么多啊。”阿雨又开始摸着自己头上，把夹在头发中间的花瓣拿开，确实有些多了。

“哈哈，估计它也不爽你抢了我位置吧。”青年笑了两声，站起身，把书放在地上，走到了阿雨旁边，“要帮忙么？”

“啊……嗯。”看着对方是笑容，不知怎的，阿雨并没有拒绝。

阿雨又靠在了靠椅上面，身后的青年帮她仔细的摘掉花瓣。

阿雨提起手中的手绳，轻轻晃了两下，清脆悦耳，在这空旷，无人在意的街尾显得格为清晰。

“喂，你为什么来这摆摊啊？估计没什么客人吧？”

“没为什么，这边比较安静，虽然我也不讨厌热闹的场景，不过有时候这种氛围也很让我着迷。”

“是嘛。”

“嗯。”

“真是无聊的理由啊。”

“会吗？”

“当然啦，要不是你心血来潮，今天这里估计就我一个人啦。”

不过，现在也好。

就比如，两个人的念头，就不算是无聊了吧？

太阳似乎也是醒了过来，挪了好些距离，晒在身上暖融融的。

“帮我戴上吧？”阿雨把手中的手绳递过去。

“好。”苏墨接过手绳，搭在阿雨手腕上，扣好。

阿雨看着手腕处，金色的小铃铛静静地挂在那里。

“你叫什么啊？”

“我吗？苏墨。”

阿雨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在苏墨疑惑的目光中，伸出手，晃了晃。

铃铛清脆的声音传来，像是招来了风的欢喜，又吹来些许微风。

“苏墨，新年快乐哦。”

说罢，少女迈着愉快的步伐，随着巧铃声消失在街角。

“啧，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啊。”

“新年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