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怎么醉成这样还知道回家。
糸师冴下车走了过去,司机认得他,便交换一个眼神一起将凛抬进屋内。
“…你先下班吧。”
糸师冴对司机说道,随而接过别墅管家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转向管家吩咐道,
“你现在可以上班了,快把这个蠢货收拾干净。”
“我在外面坐会儿。”
糸师冴倒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他实在难以应付醉汉。
烦人的弟弟,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
“冴先生,凛先生他不太配合……”
管家为难地走到正在闭目养神的冴面前,他全身都是水,非常狼狈。
“我来。”
糸师冴掷地有声,让管家如释重负,
“平时是怎么搞定的?”
“…平日凛先生根本不会让我们靠近,喝醉了也只是让我们备好醒酒药在客厅就可以了。”
管家无奈地回答,
“这次冴先生这么要求了,所以…”
知道了。
糸师冴有点郁闷地摆摆手让管家下楼,挽起衣袖,准备应对发酒疯的弟弟。
烦人的弟弟,还要给他添多少麻烦。
糸师冴走进套间,四处打量了一番。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着纱帘从大落地窗洒进来,显得格外宁静。冴顺着水渍走到浴室门口,他看到糸师凛神情恍惚、衣衫凌乱地蜷缩在浴室角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很是可怜。
糸师凛抱紧双腿,将脸埋进双膝间,沉郁至极。凛安静地抱膝蹲坐在打开的花洒下淋着温水,一时间水雾弥漫,像是他的保护伞笼罩着他。
糸师冴又一次感到无可奈何,他叹了口气走进浴室将花洒关上——哗啦啦的水流声瞬间消失,只剩下水滴砸在地砖上的声音。
“喝那么多干嘛?”
糸师凛像一只被抛弃的动物,正警觉地望着来人,湿润的双眸里盛满醉意。
这让糸师冴心烦意乱,他最不能搞定的就是面对弟弟的脆弱,通常会用沉默对待。
“…是你吗?糸师冴。”
“废话。”
糸师冴难得有耐心地蹲下身和凛对视,
“你乖乖地把衣服换好,睡觉。”
“假的。”
“你是假的。”
“?”
糸师冴皱紧眉头,他不解此刻弟弟即将发疯的样子。于是他直接上手,想解开贴在凛身上的衬衣,
“不要惹我生气。”
“你生气?你怎么会为了我生气。”
糸师凛打开糸师冴的手,看来是醉得不轻,
“我猜你来这儿是因为你觉得你是哥哥,你在尽义务。”
“当然。”
糸师冴又伸手解开糸师凛的衣扣,
“关心弟弟是应该的。”
“你的关心只是心血来潮。”
“随你怎么想。”
“…就这么想让我离开法国吗。”
糸师凛放弃挣扎。他埋下头像是蔫了的绿植,墨绿的头发被水黏在脸颊上,遮住他空洞的双眼。凛任哥哥解开自己的衣扣,全身颤抖。
“你在说什么胡话。”
糸师冴把凛的上衣完全脱下,扔在地上,继续解开他的皮带,
“你也清楚,去了西班牙平台是不一样的。我只是理性地判断那里会很适合你,你踢足球难道不是为了世界第一吗?”
“不是。”
糸师凛面无表情地看着糸师冴。
“不是的。”
“你干嘛这么惊讶。”
糸师凛醉醺醺地将脸凑近哥哥,双眼发红,
“…不是的。”
“别说是为了我这种蠢话。”
糸师冴解开弟弟的西装裤,为他脱下,
“十多年前不就对你说过吗。”
“哥哥自作多情了。”
糸师凛像是玩游戏抓住对方破绽的小孩一样,对冴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
“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在乎你吗?为了你踢足球、为了你改变我的人生、为了你痛苦……”
糸师冴的心被弟弟颤抖的声音拉扯,他的手从指尖开始发麻,他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弟弟。
那我们也算扯平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