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惜定定的看了一脸笑意的吴璃,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阿离又何必同我这般疏离,写信给我时可没有这么稳重。要不是我知道阿离是女孩子,都要怀疑是哪个登徒子写的了。”
吴璃脸一红,期期艾艾的说:“也没有那么不稳重啦。”就是在霍锦惜递来的问候书信中,写了些喜欢姐姐,想见见姐姐的话罢了。
霍锦惜和齐镜的关系还是挺要好的,远一点能提到两人的少年交情,近一点能说起霍家新老家主交替时,齐镜对霍锦惜的托举之情。
不然霍锦惜怕是也没能那么顺利的上位,两家的关系也因为两个家主而越发接近,已经算半个利益共同体了。
对于吴璃这个突如其来的徒弟,霍锦惜也是第一时间递信询问她的镜姐,生怕这是个阴谋,目标直指齐家。
好在齐镜及时承认下这个徒弟,和徒弟带来的小孩,在外就说吴璃本在国外念书,家道中落才和表弟(陈皮)来长沙投奔师父。
霍锦惜原本有些不相信,但在来往的书信中窥 探到了吴璃的真面目,也是不得不相信了,这也像是齐镜能教出来的孩子。
正经家孩子哪有这般好颜色的,还……特别对她胃口,要不是怕误人子弟被齐镜打,她都想谈论一下一连养好几个男情 人的心得了。
别看齐镜在外人面前端庄清冷的,但骨子里依旧桀骜不驯,反差感极强。
“三娘,我同你吃完饭后,还要去裁缝铺了做衣服,师父让我明天收拾收拾参加宴会呢!”吴璃激动又故作疲累的倒在霍锦惜身上,叫苦不迭的诉说齐镜的“罪行”。
霍锦惜摆摆手,示意伙计下去备菜,随后搂着吴璃坐下安慰:“这有什么打紧的,齐家在九门虽然名声不大,但都是好风评,而且那些见高踩低的都怕镜姐身后的靠山,那会对你指指点点的。”
吴璃依旧撒娇道:“那三娘可一定要帮帮我……”
“好好好……”
而陈皮抱手坐在一旁叹气,早知道不来了,整这死出。
……
“红家阿兄?你怎么在这。”齐桓领着一个笼子晃悠过来。
二月红止住敲门的手,有些尴尬的放下:“听闻你新多了个师妹,我来拜访一二。”
齐桓和二月红也只是逢年过节见几面的交情,毕竟之间相差几岁,还没有二月红和齐镜来的相熟。
“是吗!我也来找我师妹的,不过她现下不在宅子里,姑姑说她应当是去赴霍三娘的宴了。”齐桓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抹憨厚的笑,露出两颗虎牙,连忙热情地邀着二月红一同往明舟楼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先前她来找我问路,我还当是哪个调皮鬼攒着心思扯谎哄我呢。当时我就想,这小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也学会骗人了。
后来叫人带过去给姑姑一瞧,好家伙,居然真有个这般大的徒弟。还好我那时没去瞎凑热闹,不然指定得给姑姑扯着耳朵好一番嘱咐!”
“红家阿兄不知,我可想给我这师妹算上一卦了。”齐桓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我这一身的本事,就想在她面前露一手,可奈何姑姑不愿说她的生辰。我巴巴地等了好些日子,左右也不见她来找我,只能今天趁铺子没人过来找找。”
齐桓拍了拍笼子,“瞧,这可是我让人找来的洋货,可爱的紧,绝对让我那师妹喜欢。”
二月红眉眼带笑,眼底却一片清明,齐桓年纪虽小,但也是受齐镜一手教导的,心思敏锐,看似憨厚的外表下,实则藏着一颗通透的心。
从他邀自己同行时那恰到好处的热情,还有提及师妹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在意,都在明里暗里告诫自己齐家对这个徒弟的重视。
“我倒是没带些什么新奇的,听闻你师妹喜欢首饰,就搜罗了些珠宝。打算卖个乖,能结交一二!”他指了指身旁伙计捧着的盒子。
“哟,这可是阳九珠宝的珍品呀!红家阿兄怎么这么大手笔?”齐桓警惕看着二月红,心底暗叫不好,自己这师妹才来多久,就惹的红家惦记,最好别是那种心思,不然姑姑不得怪自己看护不力。
二月红连忙摆手,“阿桓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听了镜姐对徒弟的夸耀,想结交一二而已。”
“是吗,我这师妹呀是留学回来的,自然哪哪都好的!”齐桓松了口气,想来红家也只是想从师妹入手,和齐家买个乖。
此时的被惦记的吴璃正在霍锦惜身上乱蹭撒娇,从长沙城的风土人情聊到了墓里的宝贝。
“阿离可是不知,我们这一行呀,可不招人待见了。”霍锦惜自嘲的笑道,士农工商,土夫子说难听些就是贼,外八行的明面上的处处恭敬,对他们挖出来的宝贝趋之若鹜,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奚落。“也因为没有实际上的官家帮衬,这城里鱼龙混杂,到我们手里的分成还得少几分。”
吴璃抱着霍锦惜的细腰小声哄着,思想却在放空,现在张啟山还没流落到长沙城,也还没当上长沙的布防官,九门也没有真正的建立起来,还不知道要磨合多久才能真正到老九门的鼎盛时期。
“老远就听到三娘的抱怨了,齐家霍家相互帮衬,已经比其他以淘沙谋生的家族光景好,这乱世就不要求过多了。”齐桓笑着走进来。
二月红也步款款的进到这个包厢,最先看到的却不是心心念念的吴璃,而是坐在靠近门口的陈皮。
怪不得说师徒有缘呢,吴璃悄咪 咪的关注着那两人。
齐桓一看,包厢里的人没几个看着自己的,自家师妹关注红家阿兄和那个小孩的眉眼交锋,霍三娘则宠溺的看着吴璃。
“我说,没人听我说话的吗?”齐桓佯装生气地喊道。
“哎哟!”吴璃连忙站起来应声,“这不是师兄嘛,呀手里拿的肯定是见面礼了,实在是有心了!”
齐桓满脸无奈的看着吴璃把手里的笼子抢了去,丝毫没有把眼神分给自己。
“这啥呀,怎么还用布罩着?”吴璃挑了挑笼子外的布面,“不会是鸟吧,那可没什么意思。”
“哪能呀,洋货,只不过家里没什么合适的笼子,就随便买了个装着。”齐桓洋洋得意的找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