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没多久,曾跃下去的酒劲又上了来。
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回房躺着了。
霍琪心里有事,再加上事情的冲击力太大,她完全没一点睡意。
一个人开着电视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发呆。
她需要好好的理清一下自己的状态。
混乱、迷茫、惆怅,失望……几种情绪交织在她心尖,如果再任由其发展下去,霍琪觉得自己会被憋疯。
她本身就是个不外露情绪的人。
不管好的坏的,能自我消化的,她一概不会找人倾诉。
即便是曾跃和以前的步清森也是如此。
从来都是他们发现,遂而问之。
但这样的机会很少,或许是经历了无数次的面不改色,抑或是她轻松的一句“没事”,便能轻而易举的抚平他们的担忧。
电视里传来惊恐的叫声和尖锐的笑声,
霍琪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搞笑综艺结束,接上了恐怖电影。
她这么毫无防备地一抬,猝不及防地和电视里拿着刀,满身是血的杀人犯对上了眼。
镜头骤然推进,只剩一双阴森幽暗的眼睛。
有那么一秒,霍琪差点以为他会冲过来杀了她。
还好下一秒镜头切成了阳光明媚的白天。
霍琪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心头的因害怕,而过于剧烈的心跳。
砰。
急促而大力的敲门声和电影里的场景重合,霍琪扭头看了眼门,又回头望着那把泛着银光,还在滴血的刀,莫名其妙的从脊背处升腾出一股寒意,而刚压下去的惧意更是去而复返。
电视骤然黑屏,房间唯一的光亮消失,让霍琪更加害怕。
密码锁滴滴直响,霍琪紧张地去摸手机,四周都摸了空,才想起手机还在包里。
曾跃这会迷糊糊的,叫醒她也没用。
只能自己给自己胆了。
霍琪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过霍琪还是后悔刚刚自己为什么没换节目。她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借着月光,拿过水果盘里的水果刀,无声地往门边靠去。
这个点了,正常人都睡了。
所以……霍琪脑海里闪现过无数个恐怖的场景,越想腿越软。
好在她已经挪到了门边。
“老大,是不是这里?”黑顶黄尾的小弟手上解着密码,脑袋凑过去瞟着手机上的定位。
“我认字,还是你认字。”满身刺青的人抽抽脑袋,吸了吸鼻子,一巴掌呼上小弟的后脑勺,“少他妈废话。”
霍琪扶着墙蹲在门边,屏息聆听着外面的声音,奈何只有门锁滴滴声,在不停地叫嚣。
“像我们这样搞,人早出来了。”小弟踢了一脚门,正好对着里面的霍琪蹲的位置。
霍琪想要站起来从猫眼看的心被这一脚彻底击碎。
是谁不重要了,只要不冲进来就行。
其实霍琪心里有些怀疑,只是这些怀疑被恐慌冲淡。她慢慢挪回沙发,窝成一团,手里紧攥着刀,盯着门。
就这样维持了小半个凌晨。
直到太阳升起,曾跃的起床才彻底冲淡了霍琪的不安。
“你怎么坐这?”
曾跃起来上了个厕所后,没了睡意。她揉着发疼的头,开门一眼看见了半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霍琪。
“谁?”浅浅睡着的霍琪,一听闻动静,立马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看的曾跃一脸茫然,“怎……怎么了?拿刀干嘛?”
“没事。”霍琪一看是曾跃,遂即松了紧绷的神经,蹦起身凑到门边将猫眼的防偷窥盖轻轻拿下,露出一小条缝。
曾跃被她一系列无厘头的行为整的有点懵,但这看着不像没事样吧?
“难道……”曾跃恍然大悟的吸了口气,“昨晚有人来了?”
“嘘。”霍琪点点头,看着外面坐在过道窗户下打盹的人,“还在外面。”
她怀疑的是对的,虽然不是熟悉的面孔,不过这身打扮看着就眼熟。
曾跃听后移了过来,霍琪往旁边移了移,让给曾跃看。
曾跃趴上去一瞅,“嘶”了声,转头和霍琪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人。
“竟然堵这里来了?”
“不能这么耗着。”霍琪转身回去翻被她遗忘在斜挎包里的手机,锁屏干净的只有几条广告,没有以往成串的电话消息轰炸,安静的有些可怕,“你先收拾东西,等外面没人,我们立马就走。”
唯一一次步清森不按套路出牌,以至于她现在完全不清楚步清森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想去猜。
她必须清楚的知道他的动向,所以只有助理能告诉她。
可这次响铃被自动挂断都没人接。
“没人接吗?”曾跃知道助理的存在,因为这事还是她提议的。
“没。”
霍琪慌了,这是从来没发生的状况。
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咬紧下唇,又重新拨了回去。任凭她内心再怎样祈祷,这次依旧是自动挂断。
“会没事的。”曾跃冷不丁地讲了个冷笑话,“要不你去睡会,托梦给傅姐姐和李姨,让她们去步清森梦里骂他。”
“还是不要让她们知道这些破事。”霍琪摇摇头,“让她们清静会。”
本来他们的事就多,现在又冒出步清森和毒品有联系。
她们平日里就有操不完的心,知道这个应该会很生气。再加上她们那刻在骨子里禁毒的意识,听到这个消息后又该如何去接受?
所以,能晚一点知道便晚一点吧。
正想着,手机震动了起来。
霍琪和曾跃快速地对了一眼,同时看向亮起屏幕的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