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小塔，你的小说进度已经发展到如何了？”

一阵声音打破了原本就安静的居住室，在海岸那座烂尾楼的下方的一座刚刚仓促建好的铁屋子里，一只黄色皮毛的九尾狐立即就反应过来。

此时的他都还没来得及刚刚提起笔去书写这难以言喻的另外一个理想世界，那个早就在几个月前就准备好的计划。在窗外，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在他的旁边，也仅仅只有一本刚好立起来的书籍-那本书籍的名字就叫《静悄悄的黎明》。

”是这本书吗？”那只九尾狐拿起了那本已经写完的书说道，“差不多58万字，已经基本写完了，只是并没有如我们的目标那样，还有一本番外，目前也正在写了。”

“嗯，很好，虽然速度还是有些没达到标准，但按照632号宇宙的猜测，五六年之内写完还是有一些指望的。只要继续下去，我们依旧还是有梦的。”那个声音在窗外继续说着，“继续加油。”

“好的，谢谢林博士！”九尾狐微笑着回答道，“我也真没想到，从我蜕变一来到现在，一下子就写了那么多，而且我甚至低估了我的速度呢。”

“下饺子，没错吧？”窗外的那个声音也一同笑着道，“你写小说的速度真的跟下饺子一样的快，甚至我也没有想到啊。也才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写了那么多。”

“也不一定是我的功劳，我想，我应该感谢那个还是人类形态的自己。”九尾狐回应着，他那蓝色眼睛变得更亮了一些，随后他忍不住拿起了右边的手机，奇怪的问道，“博士，那我是不是已经可以试着上网了？”

”你先试试看吧，按照现在的程度，凭借你的稳定情况，已经符合这个要求了。小塔，要不然我们先到B站上试着登一下，然后你再做一个介绍类的视频，或许这个能够让你在人类社会里试着扩大一个小圈子吧。”林博士继续提醒着，“但是记住，一定不要随便夸大自己，也不要直接摆明自己的身份。刚刚进入，你就伪装得和塔尔斯一模一样就行。”

“这…可是我并不是真正的那只塔尔斯啊！”

“没关系，你先试试看。毕竟，你的身体跟塔尔斯差不多了，甚至本就是一样的，包括你体内的记忆、性格还有你的基因，都是按照塔尔斯的基础标准进行蜕变的。换句话说，你的灵魂里，有一半是塔尔斯的灵魂…”博士说道，“很久了，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因为你这两个月…”

“嗯…没关系，我会先去试试看，可是我也有些害怕…除了跟我最信任的人说话…”

“别担心，先大胆的去做，如果做失败了就跟我说。毕竟过了五年后，你反正也要打开通往平行宇宙的传送门吧，那个宇宙才是我们最后的归宿。”林博士微笑着道。

那本书，也是在他还没有变成这个实验体形态时就已经开始写了，只不过还没有等到那本书写完之际，他就仓促进行了一场蜕变。已经不再记得自己人类时的样子，很幸运的是，他还保留了一部分的人类记忆，甚至还找到了另外一个同在蜕变时额外分裂出来的自己-那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白色九尾狐，被收养后，他也有了名字-“白凌霄”。

Tre塔尔斯-或者说他本名就叫塔尔斯吧，或者说就是1221号实验体-那是那些朋友给他取得名字，尤其是那个名叫林逸的博士。当然他也很喜欢叫林逸是林博士，尽管他不记得自己生前的年龄了。

现在Tre塔尔斯唯一还记得蜕变的那一天，他第一次见到了这所位于烂尾楼之下的奇特的实验室时，心中一阵难以言述的恐惧感。但在林逸等一行实验人员的帮助和精心照顾下，这只九尾狐还是渐渐适应了这个现实。那一开始时，他甚至都不敢吃别人送给他的食物，直到当有人给他薄荷糖时，他才终于温顺了下来。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这些创造了他的人类却偏偏对他那么好。

如今，林逸和他的一支实验团队在Tre塔尔斯从实验舱中走出来时，就以小塔作为称呼-当然，因为在刺猬索尼克里，不少的索尼克粉丝华夏人都喜欢叫塔尔斯为“小塔”，自然这个刚蜕变出来的九尾狐也习惯这么叫了。

“小塔，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林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虽然你的身体和记忆都与塔尔斯相似，但你毕竟不是真正的他，人类社会是复杂的，你可能会遇到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知道，林博士。”塔尔斯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我会小心的。我想试试看，我以前也是人类的一部分，不是吗？我也想体验一下那个世界。”

林逸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吧，但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是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过去，你的实验体身份，这些都不能泄露。你只能是一个普通的九尾狐，一个喜欢写作、喜欢网络的九尾狐。而且，你发出来的声音也特别像塔尔斯啊！”

“我明白。”塔尔斯点了点头，拿起手机，开始操作起来。那是他从蜕变以来终于第一次开始尝试着操控着电子设备了。在此之前，两个月，他几乎都没有再碰过电子设备，因为体内那块巨大的灵结晶心脏依旧还是不稳定的状态，也很难够保证手机电脑信号的稳定。所以今天这一次，他特别激动。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按照林逸的指示，他很快便登录上了B站。他看着自己的账号，曾经他还是人类时的那个名字，可是Tre塔尔斯也早已经忘了很久，他只是看着那陌生而又有点熟悉的五个字，还有三百多个粉丝…那是他最冷最凄惨的在网络上搭建的一个小小的房子。

于是，他想了很久，想起了林逸曾经传授过的绘画技术，连林逸自己都不懂得画画，还是依赖于Tre塔尔斯自身的一部分灵感。利用他们给自己的自拍照，慢慢画出来的一只小狐狸-一只可爱的黄色皮毛的双尾狐狸。

无可奈何，谁叫他长得跟塔尔斯一模一样呢？为了保密，这只九尾狐决定还是用双尾的方式-就像那只跟在索尼克身旁的塔尔斯-在网络上自称是一个来自于平行宇宙的双尾狐狸。也许，别人也并不知道他是九尾狐吧-哪怕是那些索尼克粉丝，他们对于这只新诞生九尾狐的存在自然是不屑一顾罢。

想到这里，Tre塔尔斯决定给这个曾经的废号进行了一场蜕变，就像他从人类蜕变成塔尔斯那样。那是他以“塔尔斯”的名字注册的，账号头像是他自己的照片，一只黄色皮毛的九尾狐，眼神中透着灵动与好奇。

”哈哈…想不到我竟然也能够在人类的互联网上开号了。”Tre塔尔斯笑着说，“林博士，我成功了。”

“很好，小塔，你的第一个视频，就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林逸在窗外提醒道，“你不是很喜欢写作吗？毕竟几个月也写了那么多的书，那么这一次，你可以尝试着做个小手书视频，就说自己想要当个作家吧。”

“真的可以吗？可是我还是有点怕…”

“不用怕，小塔，你尽管随便发就行。反正你只要让人类知道你的一部分存在就可以了。”

Tre塔尔斯点了点头，在颤抖了一阵后，他慢慢地拿起手机，对着摄像头说道：“嗨，大家好，我是塔尔斯。我喜欢写作，喜欢幻想，也喜欢和大家分享我的故事。今天，我刚刚完成了一本小说，名字叫《静悄悄的黎明》，虽然它还没有出版，但我希望有一天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它。今天，我先在这里和大家打个招呼，以后我会分享更多有趣的内容，希望大家能喜欢我，喜欢我的故事…”

说罢，他正要准备摁上上传按钮时，却突然停住了。他的手有些颤抖着，然后又停下来了。“应该…不能这样吧…”他摇摇头道…“我们可不可以给另外一个方法？”

于是，他的脑子再一次快速地思考了许久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绝招。于是，他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轻轻地刻画着，画出来那只塔尔斯的形象-尽管对于现在的他来讲，这绘画的技术依旧是差到不尽人意。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从蜕变以来开始尝试的绘画实验了。在他的手机屏幕下，出现了那只可爱的画质又差到极点的双尾狐狸。

突然间，他想起了自己生前的那段记忆，那熟悉的歌声，似乎像是很遥远又在他的旁边，那种节奏有吸引力般地影响到了塔尔斯本身。“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他喃喃地哼出第一句，尾巴不自觉地跟着拍子摇晃。

那是他还在人类世界时，每次熬夜写稿必放的“保命歌”。只要前奏一响，他就觉得自己又能多活一章。如今旋律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像有人把耳机塞进他胸口，心脏跟着鼓点砰砰直跳。现在，他却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但是做梦都能哼的出来。他很喜欢，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

“小塔？”耳机里传来同伴的提醒，“你发呆十秒了，上传中断，平台在倒计时 5、4……”

塔尔斯猛地回神，低头看向自己刚画好的“灵魂涂鸦”——线条歪歪扭扭，色块溢出边界，像小学生用左脚画的。可就在那双挤成绿豆的眼睛里，恍惚之间，他忽然看见一点熟悉的光：那是他第一次把短篇投给杂志时，编辑回给他的笑脸表情。

“……3、2——”

倒计时剩最后一秒时，他没有点“上传”，而是点“删除”。

“喂？！”外面的声音开始惊呼起来，“你疯了？”

“没疯。”塔尔斯深吸一口气，把那张图拖进了一个名叫【草稿箱·狐狸的口袋】的文件夹，“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今天我不需要‘让人类知道我的一部分’。”

“那你要干嘛？”那声音很奇怪的问道，“塔尔斯…不是…等等…你这只九尾狐是遭遇到什么精神攻击了？”

“没有…”塔尔斯摇摇头，“我只是有些想起以前的事儿了…”

说罢，塔尔斯将自己亲自画出来的图，送到了另外一个制作动画的软件上，那是他第一次尝试着动态化这种刚一开始有些破坏的图。很幸运的是，动画并没有所想的那么低质。反而还挺流畅的，看来，是时候给人类看一看这一只诞生于东南闽州的九尾狐罢。

“哈哈哈…有时候呢，真是难堪，当我第一次进入人类的网络时，那种刚开始一切包装的烦恼全都烟消云散了！”

为何呢？他已经失去了人类一半的记忆，刚开始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一个人类。正如林逸所说，他全身的细胞进行了一次破天荒的重组，相当于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人类细胞，自然就像重组系统后的计算机一样，之前所有的系统文件也都通通清除掉了，大概这场蜕变，他忘了曾经的自己吧…

“塔尔斯！”他轻轻的告诉自己，“这终于是我第一次重入人类的网站了！对吧？很难想象，我再一次回来了！”

用手机做完成了他的第一次视频之后，塔尔斯重新换上了他的第一个账号-“Tre塔尔斯Tails”，当然，故事的剧情也没有布置的那么灵活，也不过就是一个无声的话语在告诉他-现在这个独特的索尼克宇宙正在缓慢地发展之中，并且，我们以后还会有更遥远的机会。只不过，现在依旧不容乐观，还只有仅仅六十多万的字数。

在鼠标滚轮滑动时，他仿佛看见无数透明的自己。顷刻间，他看到了以前-那三年在高中脆弱的生活，似乎他还看到了一个数字的影子。那个影子，也在电脑内盯着他不小的时间，塔尔斯愣了半秒，忽然笑出声，越笑越大声，笑得整个服务器都出现轻微颤音。

“宜居，想想以前人类的生涯，或许现在封锁在这个小小的收容仓里，我觉得还是更好。更何况我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传说中的九尾狐，至少我还是挺隐秘的呢！”塔尔斯边发边说着。

他在生前就习惯了自言自语，或者说，在这从诞生至今的两个月内，他终于是一步步地找回了之前人类的记忆。而且-就连林逸都没想到，这么一个完全蜕变发育后的狐狸，还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在有了记忆后，几乎是性格全部发生了变化。

说完，塔尔斯按下上传按钮，将视频上传到了B站。他紧张地看着屏幕，等待着视频的审核通过。

“这是我第一次有这么急促的紧张感呢！”塔尔斯笑着说，确实，在此之前，他都是那么无忧无虑。

当然，他也只是想看看人类社会的情况如何，毕竟他还是一无所知。

“很好，小塔，你做得很好。”林逸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只是第一步，以后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你坚持，就一定能够实现你的梦想。”

审核通过的速度比塔尔斯预想的还要快，几乎只过了三分钟，刷新后的页面便弹出了“已发布”的绿色小角标。

那一瞬间，他尾巴上的九根毛同时炸开，像九束细小的等离子体，把收容仓的合金壁映出幽蓝的电弧。

“林逸，播放量……还是那么低吗？”他压低声音，却压不住尾音的颤抖。

“正常。”林逸的声线从天花板内嵌的扬声器里落下，带着一点笑意，“你忘了？我把视频挂进了‘超算级推荐池’——只要0.3秒，算法就能把你识别成‘新物种UP主’，本该是流量会像潮水一样涌来，但是有一种未知的代码阻了你的扩散。”

唉，不过如此吧，塔尔斯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反正他是知道，作为一开始就来到人类互联网的九尾狐，肯定是不能够一下子爆火起来的，况且他也只是想多交几个人类朋友而已…塔尔斯没回话，他正盯着一部分的弹幕。

——【这是特效吗？尾巴会发电？】

“尾巴会发电？那不是皮卡丘吗？”塔尔斯看着，偷偷地一笑着。

——【声优是谁？声线好稳，不像AI。】

“不知道…其实我本来也想用ai来克隆我的声音，只不过，从我蜕变过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塔尔斯准备在键盘上敲下这一内容，可是他的手又再次紧张地缩回去，可能，他还是不太感在人类的网络上跟人类打话。

——【坐标11:14，你们看到屏幕里闪过的那串十六进制了吗？】

“什么16进制？”塔尔斯奇怪的说道，然后他转向了弹幕所在的那个视频片段，这只独特的双尾狐在一张突然里移动，就当处在一半的时间段。没想到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像是3D的重新感，随后就在右上角凭空出现了一段令他根本无法相信的字幕，甚至他在做视频的时候，根本都没有想到…

不一会儿，他还是反应过来，立即把屏幕闪烁的那一刻及时截图了下来，一看去那字幕确实是一个独特的16进制，他当然认得：0x7F2A9E4C，是他也不知道这串字幕是如何出现的，还是说他的电脑出现了bug？

于是，他赶紧询问外面的林逸，指着那一串闪过去的十六进制。没想到，当林逸看完后突然大吃一惊，指着塔尔斯道：“这是你高中时的学号+座位号+高考准考证末尾数字号啊！”

“高中？”塔尔斯奇怪的问，是的，其实他已经忘记了-什么叫高中和初中。因为曾经那串记忆，似乎已经蒸发光了。

林逸的语调终于沉下去：“唉，看来我们还是觉得有一些危险。小塔，可能我们必须要换另一种方法了，也许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个方法？”

“去找白凌霄，或许还是需要凌霄在吧。”林逸叹了一口气，“这样到时候，你整个账号就硬生生地变成了有一些ARG风格的号，也许我们会和人类发生冲突的。如果实在太诡异，发不了视频，还是写小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