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森的密室内,烛火在角落里苟延残喘,昏黄的光晕竭力撑开一小片光明,却被四周浓稠如墨的黑暗迅速吞噬。沈钰泽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冷潮湿的石壁,那寒意透过衣衫直刺骨髓,仿若一条潜伏的毒蛇,吐着信子一点点侵蚀他的意志。家丁们围成半圆步步紧逼,手中的棍棒在黯淡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恰似饿狼眼中的凶芒,每一步都踏碎这狭小空间里的死寂,沉闷的声响犹如催命的鼓点,一下下撞击着沈钰泽的心弦。
沈钰泽将喜儿死死护在身后,手臂微微颤抖,却并非源自恐惧,而是被那燃烧在胸腔的怒火所激荡。他的目光如炬,穿透层层黑暗,直直钉在沈钰珩那张扭曲得意的脸上,牙缝里挤出的话语似是从牙缝中迸出的火星:“沈钰珩,你这狼子野心的东西!侯府上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不择手段?”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愤怒与痛心,在这密室中震荡回响。
沈钰珩仰头大笑,笑声尖利刺耳,在石壁间来回碰撞,震落丝丝尘土:“待我不薄?哼!在这侯府之中,我不过是个被人忽视的庶子,处处低人一等!凭什么你生来便拥有一切,而我却要受尽冷眼与屈辱?如今,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偏执,那被嫉妒和怨恨扭曲的灵魂在这一刻暴露无遗,恰似夜枭在黑暗中发出的凄厉嘶鸣,令人毛骨悚然。
沈钰泽怒极反笑:“你错了,沈钰珩。侯府的荣耀是祖辈们用鲜血和忠诚换来的,不是你用来满足私欲的工具!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在将侯府往深渊里推!”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沙哑,心中满是对沈钰珩的失望与对侯府命运的忧虑,犹如一位看着至亲之人误入歧途却无力挽回的悲者。
喜儿在身后紧紧拽着沈钰泽的衣角,身子抖如筛糠,声音带着哭腔却仍强装镇定:“庶子,你莫要张狂!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这般恶行,定会遭天打雷劈!”那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泪痕,却也有着一丝倔强与无畏,宛如狂风暴雨中一棵脆弱却不肯低头的小草。
沈钰珩不屑地瞥了喜儿一眼:“小丫头片子,不知死活!等收拾了你们,这侯府上下,便再无人能阻拦我!”说罢,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一挥手,家丁们如恶狼扑食般一拥而上,棍棒挥舞间带起呼呼风声,似要将沈钰泽二人碾碎在这方寸之地。
沈钰泽侧身一闪,手中的木棍如蛟龙出海,狠狠扫向冲在前面的家丁。木棍与棍棒相交,发出清脆震耳的撞击声,震得他虎口发麻。他不顾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借势一转,将一个家丁绊倒在地。此时的他,宛如一只被逼入绝境却仍要浴血奋战的困兽,每一次挥棍都是对命运的抗争,对侯府的守护。
然而,家丁人数众多,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如潮水般涌来。沈钰泽身上已多处挂彩,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溅起微小的血花。他的呼吸愈发沉重,脚步也有些虚浮,但眼神却愈发坚定,死死盯着家丁们的一举一动,寻找着那稍纵即逝的破绽。
喜儿在一旁心急如焚,她的目光急切地在四周搜寻着,突然,她瞥见墙角有一个破旧的陶罐。来不及多想,她冲过去抱起陶罐,朝着家丁们奋力砸去。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地一声砸在家丁身上,虽未造成太大伤害,却也让他们的攻势缓了一缓。
沈钰珩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看着沈钰泽在困境中挣扎,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浓烈,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生死闹剧:“兄长,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今日这密室,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他的声音充满了残忍与戏谑,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魔低语,在这充满血腥与绝望的空间里回荡。
沈钰泽心中暗自叫苦,他知道这样下去,他们必无生机。目光在密室中快速扫视,突然,他发现墙壁高处有一个狭小的通风口,那一丝微弱的气流透进来,仿若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救赎之手。
“喜儿,看到那个通风口了吗?我们往那边冲!”沈钰泽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与希望。
喜儿顺着沈钰泽的目光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用力点头:“少爷,我跟着您!”
两人相互扶持,朝着通风口的方向艰难移动。沈钰泽挥舞着木棍,为喜儿开辟出一条血路,每一次抵挡都用尽全身力气,身上的伤痛早已麻木,心中唯有一个信念:让喜儿活下去,揭露沈钰珩的阴谋。
终于,他们来到了通风口下方。沈钰泽强忍着手臂上的剧痛,双手交叠,蹲下身子:“喜儿,快,踩着我的手上去!”
喜儿看着满身是伤的沈钰泽,泪水夺眶而出:“少爷,我不走,我不能丢下您!”
沈钰泽急得大吼:“听话!你先出去找人来救我,再晚就来不及了!”
喜儿咬着嘴唇,眼中满是不舍与坚定,她踩上沈钰泽的手,开始攀爬通风口。沈钰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喜儿往上托举。
就在喜儿快要爬出通风口时,一个家丁发现了他们的意图,猛地扑了过来。沈钰泽来不及躲避,用身体护住喜儿,后背硬生生地挨了一棍。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但他仍强撑着,咬牙喊道:“喜儿,快跑!”
喜儿哭喊道:“少爷,您一定要坚持住!”随后,她消失在了通风口外。
沈钰泽靠着墙壁缓缓滑落,手中的木棍无力地落在地上。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身上的伤口似火在灼烧,家丁们的身影在眼前晃动,逐渐将他淹没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