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迷雾重重
沈钰泽一行在夜色的深沉怀抱中,如三只受伤的孤雁,艰难地穿梭于京城错综复杂的街巷。月色被层层乌云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嘴,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整个京城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黑色口袋套住,陷入了无尽的死寂黑暗。四周的房屋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在黑暗中只露出模糊的轮廓,影影绰绰地散发着阴森压抑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将他们吞噬。寒风如冰刀般呼啸而过,在他们的脸上、身上肆意切割,带来刺骨的疼痛,每一道风刃都像是在嘲笑他们的落魄与无助,试图将他们仅存的一丝温暖与希望也连根拔起。
顾念安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毫无血色,干裂起皮,犹如干涸的河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混着脸上的血水,蜿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显得格外狼狈。她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揪心的担忧,但仍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紧紧搀扶着沈钰泽。每走一步,她的身体都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伤口处的疼痛如毒蛇般噬咬,让她几乎昏厥过去,可她紧咬下唇,直到嘴唇渗出鲜血,也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生怕这微弱的声音会成为压垮沈钰泽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钰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衣衫破碎得不成样子,血迹斑斑点点,像是一幅惨烈的战争画卷。伤口处的皮肉外翻,有的还在汩汩地渗着鲜血,将他的衣裳染得通红,仿佛是一朵在黑暗中绽放的罪恶之花。他的眼神中满是自责与坚毅,看着身旁同样虚弱的顾念安和喜儿,心中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们,绝不能让她们再受到任何伤害。尽管身体极度虚弱,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但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仿佛是在这黑暗中坚守着最后一丝尊严与勇气的孤魂。
“少爷,我们不能这样一直逃下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顾念安强忍着疼痛,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但那话语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如同在黑暗中闪烁的启明星。
沈钰泽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决绝:“我知道,只是这京城之大,何处才是我们的容身之所呢?”他的声音沙哑而无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仿佛是一只受伤后在荒野中独自哀鸣的野兽。
就在他们彷徨无措,像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时,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小巷中如鬼魅般闪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沈钰泽等人心中一惊,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警惕地停下脚步。顾念安下意识地将沈钰泽护在身后,双手紧紧握着那把已经沾满鲜血的短刀,刀刃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寒芒,恰似她此刻决绝的心。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与敌意,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仿佛一只受伤却仍要拼死保护幼崽的母兽,准备与眼前的未知危险殊死一搏,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来人缓缓抬起头,借着微弱得可怜的光线,沈钰泽看清了他的面容。竟是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他面容清瘦,脸上的皱纹像是岁月的刻痕,诉说着往昔的故事。眼神深邃而有神,宛如一潭幽深的湖水,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那微笑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来意,仿佛是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你们不必惊慌,我并无恶意。”老者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温和,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他们紧张得像拉满弦的神经,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仿佛是在黑暗中听到了天使的呢喃。
沈钰泽眉头紧皱,眼神中仍带着一丝疑惑与戒备:“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拦住我们?”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与质问,尽管老者的声音听起来并无恶意,但在这人心惶惶、危机四伏的时刻,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也得先审视清楚。
老者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悯与关切:“我乃一介江湖郎中,路过此处,见你们身负重伤,便想出手相助。”他的眼神清澈而真诚,像是一汪清泉,让人看不出丝毫的虚伪与做作,但沈钰泽却觉得这眼神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沈钰泽和顾念安对视一眼,心中犹豫不决,犹如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该如何抉择。他们深知在这乱世之中,人心险恶,轻易相信他人可能会像踏入沼泽地一般,带来致命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但他们此刻的处境确实危急,身上的伤口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恐怕凶多吉少,就像在悬崖边缘徘徊,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微微一笑:“你们放心,我只是不忍见死不救。若是你们信不过我,我这就离开。”说罢,他转身欲走,那背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落寞与孤独。
“等等!”沈钰泽突然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与无奈,仿佛是在与内心的恐惧和猜忌做着激烈的斗争,“那就多谢老先生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与疲惫,仿佛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尽管心中仍有疑虑,但此刻也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把命运交给这个神秘的老者。
老者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在京城的街巷中七拐八拐,来到了自己在京城郊外的一处小屋。小屋隐匿在一片树林之中,周围树木繁茂,像是天然的屏障,将小屋与世隔绝。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和几把椅子,但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让人闻之心安。老者让沈钰泽等人坐下,然后从屋内的一个木箱中取出了一些草药和干净的纱布,开始为他们处理伤口。
“你们这是怎么弄成这样的?”老者一边熟练地处理伤口,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眼神却不时地从沈钰泽等人的脸上扫过,像是在寻找什么答案。
沈钰泽和顾念安对视一眼,心中暗自警惕起来,仿佛是两只受惊的兔子,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沈钰泽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得罪了权贵,被人追杀,幸得老先生相救。”他的声音平淡而冷静,没有透露过多的细节,试图隐瞒自己的身份和事情的真相,就像一个谨慎的棋手,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棋局。
老者微微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但沈钰泽却敏锐地察觉到,老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光芒,那光芒一闪而过,却像一道闪电划过他的心头,让他心中的疑虑更加深了一层,仿佛陷入了一个迷雾重重的迷宫,找不到出口。
在侯府内,沈钰珩虽然暂时平息了侯爷的怒火,但他知道,自己的麻烦并没有真正解决。侯爷对他的怀疑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滴答滴答地响着,随时可能爆炸,将他的阴谋彻底揭露,让他粉身碎骨。为了消除这个隐患,他开始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暗中调查那些可能知道他秘密的人,并对他们进行严密的监视和控制,试图将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另一个人的掌控之中。那个神秘人在侯府的暗处,像一个幽灵般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切行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给予他致命的一击,就像猎人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这天,沈钰珩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的心情烦躁不安,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啃噬。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那目光如芒在背,让他浑身不自在,但却又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仿佛是在黑暗中与一个无形的敌人捉迷藏。突然,一个家丁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得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声音颤抖地说道:“少爷,不好了!我们派去监视那些人的家丁,有几个失踪了!”
沈钰珩脸色大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与愤怒,仿佛是被一只猛兽突然袭击:“什么?怎么会这样?”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夜枭的啼叫,打破了书房内原本的寂静,让这压抑的气氛更加凝重。
家丁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现他们没有按时回来汇报,派人去查看时,只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人却不见了踪影。”
沈钰珩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可能已经出现了更大的漏洞,而这个漏洞很可能会像决堤的洪水,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但脑海中却像一团乱麻,找不到任何头绪,仿佛是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苍蝇,挣扎无果。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沈钰珩抬头望去,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是见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