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眼花吧?”边说还边撩起额前的刘海,不可置信般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
程路低下头,笑着轻轻摇了摇,“没有,季溪。”
季溪一屁股坐到座位上,肩上的书包随手一搁,伸手捏捏程路的脸,“你瘦了,不过还是很可爱。”程路有点害羞的笑笑。“你怎么来这了,市里学校不好吗?”“市里太压抑了,就转来了。”眼神有意无意地闪躲。
“你撒谎了。”季溪突然凑近,压低声音,盯着程路惶恐又故作镇定的脸。
明明只是不易察觉的闪躲,明明只是掩在心底的心虚。
“没有。”
“嗯。”
好的学校只能证明好的学历,并不能证明好的人品。如果一个性格孤僻内向,没有朋友,一个人独来独往,那他就是错了。
“长得这么秀气,不会是个女孩吧!”带头说话的是个身材很壮的男人,程路被他一只手按在墙上,都动弹不得。
后面几个他的小跟班,听到他们大哥对程路的羞辱,嚣张的大笑。
“要不咱哥几个把这‘小娘们’裤子扒下来看看是雌是雄吧!”说罢,几个壮汉上前扒他裤子,程路死死拽住裤子忍着不出声,泪水止不住的流,把自尊一点一点淹没。眼尾泛起的红晕,在他白净的皮肤上衬的他楚楚可怜。他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推开他们,奈何他一个瘦瘦小小的无论如何都敌不过这三五个膀大腰粗的壮汉。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抓住他的手,向上一举,程路马上成了一只手无缚鸡之力可怜兮兮的兔子。
带头的大哥扇了他一巴掌,“操,奶奶的你小子还敢反抗是吧,老子打死你——”
“唉,里头干嘛呢!这么热闹,这是菜市场吗?!”
“教导主任,快跑!你有病啊,走门不是送死吗?翻窗啊!”
阴暗的男厕里,只剩一丝微弱的呜咽声,和一个亮度不高的手电。
“又是你们几个,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爱惹事?”教导主任挺着啤酒肚,口水四溅的训斥眼前几个不良青年。“一个个都大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快还给人家道歉!”
“对——不——起——”此起彼伏又浪腔拉调的声音响起,周围几个老师实在看不下去,“行了行了,回去吧。”
能回去的只有老师不负责任的心,留下的阴影是难以擦去的。
在市中,程路长期遭受校园霸凌。身边都是人,却都不是人。
季溪伸手在程路眼前晃晃,程路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朋友。
“上课。”季溪温柔的敲敲桌子。
没有听到的回应声,在心里感应到了。
其实程路并不是有意冷淡,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表面对什么都冷冷的,内心却是火一般的热情。也不是胆小怕事,只是一度的被人称之为弱者,自己心里也是这么定义自己的。
人不该被定义,铁骨铮铮的,是阳刚之气;柔情似水的,是阴柔之美。没有绝对的是与非,清醒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