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弘历拿起进忠刚奉上的茶:“慎刑司那边审得怎样了?”
进忠躬身回道:“正如皇上所料,小福子两兄弟均说这一切是纯妃所为,随后小福子欲自尽,所幸被慎刑司的嬷嬷们给拦下了。
而小禄子在被告知其兄弟的死后,立即改口说是受娴……乌嫔所指使。
至于阿箬和惢心两人,在别的事上说的倒是一致,但对于乌嫔是否为给玫常在下朱砂的主使,依旧是各自坚持着,不知孰是孰非。”
弘历挥手让进忠退到一边,随即转头看着在给他磨墨的琅嬅,“皇后如何看?”
琅嬅只答:“小福子、小禄子和阿箬三个人一同犯下此事,且无论指使他们的是否为乌拉那拉氏,他们都非死不可。
但落棋之人并未把他们设成死棋,皇上只需看是否有人要杀人灭口,便可知乌拉那拉氏是否冤枉。
可惢心,臣妾可着实估摸不出她的存在究竟是无心闯入还是他人的有意栽培?”
弘历顺着琅嬅的思路往下推:“若是有意,那便是证明乌拉那拉氏清白的最好人选,可这为的又是什么?如此弯弯绕绕,究竟想拉谁下水?
不对,这并不合理。
谁能一下子就策反乌拉那拉氏身边两个最得力的贴身侍女?再者,背后那人有这个必要再一次祸水东引吗?”
琅嬅轻轻一笑,“许是怕皇上不信呢!只是这样一来,倒是证明惢心的不知情,一是能保证惢心的说辞没有漏洞,二是确保不会牵扯出自身。”
弘历有些不信的皱着眉头:“谁还能猜测君心到如此地步?!”
“臣妾想,这人必定是处在事件之外的,高贵妃和纯嫔因为用过朱砂,可以排除,陈常在无宠,海常在胆小,剩下的嘉贵人和仪贵人……”
琅嬅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让弘历自己想着。
未几,耳边传来他的一声哼笑,“或许惢心就是乌拉那拉氏用来给自己脱罪的。”
琅嬅心口一阵闷,只觉得自己是要绕死在这片迷雾里了。
她细致的给弘历说着自己的理解:“可是皇上,这更不合理,阿箬在殿上说的那番话,已经是彻底让乌拉那拉氏把臣妾和高贵妃给得罪了,甚至与她最要好的海贵人也……如此在宫中树敌,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弘历摇着头,“那就更对了,与海常在划清界限,就是不想会因此事牵连到海常在,毕竟那日搜宫是事发突然,她不得不如此做。
如此,萦绕在她身上的那些不合理之处,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而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朕知道其中另有隐情后,势必会留着这三个人的活口,便是他们对乌拉那拉忠心的最大保障。至于惢心……
她必须是不知情的,否则这好不容易证明得来的清白就会有瑕疵。”
琅嬅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可看弘历如此坚定他的想法,她也不好再去反驳。
“又或,这只是无心插柳,但无论做何种猜测,惢心都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