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笑意盈盈地看着二人,随后轻巧地拔下封住他们声带的银针。
“贫僧似乎从未见过施主,这其中怕是有些误会,施主若是遇到难处,可说予贫僧,莫要误入歧途。”
定德面上毫无慌乱之色,语气平和沉稳,乍一看,倒真像是个德高望重的修行之人。
云卿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未减:“你的记性似乎不太好。”
说完,她手持匕首,干净利落地划开两人的手腕与脚腕,鲜血汩汩涌出。
定德脸色微变,可他确实没见过云卿,实在猜不出她到底是哪家的仇敌。
虽说这伤势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危及性命,可他不敢心存侥幸,赶忙开口求饶:“姑娘饶命啊,不知小僧何处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明示,小僧这就给姑娘赔礼道歉。”
紧接着,定德忙不迭地细数自己藏匿宝贝的地点、结识的人脉,甚至将自己的本事也一一抖落,只求云卿能饶他一命。
云卿却早已收起笑容,一言不发,眼神平静地注视着他们,如同看一个死物。
不知为何,定德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突然,他只觉身上好似有烈火在焚烧,又似有无数尖锐之物在撕扯自己的皮肤。
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衫,耳边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震得他头痛欲裂,双耳嗡嗡作响,眼前也变得模糊一片。
好不容易熬过这阵剧痛,定德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哑了。
这时他才恍然,方才那惨叫声,不光来自净思,还有他自己。
“沈家村沈云儿,代沈家村上上下下一百三十三口人,来向你讨命。”
“你们的血、你们的肉、你们的骨、乃至你们的魂魄,都要用来偿还你们犯下的罪孽,超度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亡魂。”
云卿的声音空灵悠远,仿佛自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似在念诵某种神秘的咒语。
听到云卿的话,定德心里异常的平静。
他知道,他要死了。
但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
定德和净思的身体被几根木棍支起,两人面对着面,脑袋被稍稍垫高。
被翻过身子,定德这才发现身下的土地上好像有一个法阵,用红色的细粉绘成。
还没等他细想,新一轮的剧痛便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他眼睁睁看着净思的皮肉开始溶解,逐渐化作一滩血沫,紧接着是骨头、内脏……整个过程缓慢而又残忍。
他们的脑袋并未受到伤害,亲眼目睹自己走向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彻底陷入癫狂。
嗓子早就喊哑,发不出一点声音。
身上无休止的剧痛,也不能让大脑变得麻木。
此刻的定德和净思,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即便被放入油锅反复煎炸,恐怕也不过如此。
最终,他们的脑袋也消失殆尽。
天色渐白,云卿挖了一个深坑,将混有毒药和血水的泥土掩埋其中。
那个法阵是真实存在的,虽说此界没有灵气,这法阵或许并不奏效,但云卿依旧一丝不苟地绘制完成。
至于到底有没有用,就交由这方世界的管理者自己去分辨吧。
回到客栈,云卿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顿时感觉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在房间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后,她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云卿悄然起身,前往马庵村。
马家祖坟附近有马家的私兵严密把守。
云卿远远地站着,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蝎子……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