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从马平川那里拿到东西后,便一刻不敢耽搁地往蝎子墓赶去。
看到被人为破坏的洞口,他的眼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急色,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走到铜马雕像附近时,张起灵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烫。
张起灵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不断升高。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生病了吗?
张起灵的体温本就比常人要低,此刻也不过是恢复到正常的温度。
他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明明没有发烧,为什么会这样呢?
想不明白就先不想。
张起灵不再理会身体的异样,一个纵身跳进了盗洞。
就算他真的生病了,也要先救人。
在通道里滑行,张起灵感觉体内的血液好像在沸腾。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张起灵敏锐地意识到,这似乎是血液正在示警——墓里有什么东西出来了,而且是毒性极强之物。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刚一落地便绷紧全身的肌肉,一副随时能战斗的姿态。
然而,张起灵却看见一个容貌极好的少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少女十七八岁,身体看不出训练的痕迹,眼神清澈灵动,看上去似乎和普通的少女没什么区别。
但在这种地方,姿态放松,又不怕生人,肯定是有底气的。
云卿看着眼前警惕的少年,声音轻柔,带着笑意:“你家大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救你的同伴?”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云卿轻笑,觉得他真像一只被人侵占了领地,炸了毛的小猫。
“你这样说,换作别人可是要生气的,你怎么知道我该不该来呢?”
张起灵抿了抿嘴,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可他今天已经说了太多话了,实在懒得再去解释。
他蹲下身子,将灯油和炭粉按比例混合在一起。
他记得张家的课程里讲过有关药人的知识。
一种是专门用来试药的活人,意志清醒,十分痛苦,一般活不长。
另一种是南疆的秘术,通过蛊虫和药物来控制活死人,它们就如同被豢养的野兽。
这两种药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血液里有数十种剧毒。
张起灵实在无法将眼前的少女和药人联系在一起。
可是滚烫的身体却在时刻提醒着他。
或许,他的身体并不是因为“毒”才产生异样的。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有可能是他漏掉了什么细节。
突然,“噗通”一声响。
张起灵猛地抬头看去,却发现刚才云卿站着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一个布包孤零零地躺在原地。
云卿潜入泥浆池,碰到泥浆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只有张起灵能安然无恙的出去。
因为他的血很特别。
他身上的特殊香味,就是从他的血里散发出来的。
她猜测,他的血应该是可以驱虫,而且可能还不止如此。
这些泥浆里全都是虫卵。
一旦接触人体,便会从毛孔钻入,吸食血液而活。
另外三人,显然没有他这样的本事。
蝎子墓被岩层分割成四层,云卿在泥浆中游了一个小时,中途换了三次气,才终于到达了最后一层。
期间,她路过三个倒霉蛋时,还往他们身上撒了药粉,能让他们多撑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