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炊烟袅袅飘散,不经意间,已消失在生活的缝隙。
白玛离世后,喇嘛庙内梵音袅袅,上师们为她举行了一场庄严肃穆且盛大的法事。
张起灵紧紧抱着白玛的骨灰坛,独自蜷缩在他与白玛常一起看星星的天井里。
寂静的夜里,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云卿静静地坐在他身旁,望着夜空中蓝紫色的星云和漫天的繁星,不时往火盆里添上几根木柴,让温暖稍稍驱散寒冷。
天边泛起亮光时,张起灵将怀里的骨灰坛收进了空间,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今天就开始吧。”
“好。”
白玛的离去让张起灵痛苦不堪,但他不想遗忘与白玛有关的一切,也不想再一次次失去记忆。
他还是决定换血,期望这样能阻止自己再次失忆。
云卿尊重他的决定。
半年之后,张起灵的血成功变成了灵药血。云卿按照他的要求,让他的血在感应到她的毒血后,身体便会出现发热反应。
看着张起灵身上显现出的麒麟纹身,云卿有些担心地问道:“感觉怎么样?如果不舒服,还可以换药。”
张起灵摇了摇头,说:“没事。”
他只觉得身体暖烘烘的,这种温暖让他觉得安心。
时隔两年,张起灵终于要去寻找那个深藏在喜马拉雅山腹地的神秘湖泊。
张起灵花了大价钱雇了三个愿意陪他进入雪山的脚夫。
可没想到,其中一个脚夫在出发前喝得酩酊大醉,死在了路边。等被人发现时,他的身体已经和路边的石头冻在了一起,惨不忍睹。
从他们进山的第一天起,雪就下个不停,不仅越下越大,甚至还刮起了大风。恶劣的天气让前行变得异常艰难。
“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说话的是两个脚夫中年纪最大的拉巴。
拉巴心里有些忐忑,其实按常理,这种情况下顶着风继续走才是对的,可他年纪大了,身体实在吃不消,再这么走下去,很可能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摔死在这雪山之中。
他硬着头皮说道:“东家,看天色,这大风应该刮不了多久了,要不咱们等风停了再走?不然这么走下去,太浪费体力了。”
张起灵询问云卿的意见:“能歇歇吗?”
云卿的护目镜上全都是雪,大半张脸被围巾裹得严严实实。
她思考了一下说道:“休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就算风没停,也得接着往前走。”
云卿站在张起灵的另一侧,她前面是另一个脚夫洛丹。
洛丹明显已经有些虚脱了,刚一停下来,差点就顺着山坡滑下去,还好云卿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住。
在这雪山上,唯一能走的路就是那些沟壑纵横的山壁。
云卿他们几个人停下来休息,也只能后背紧紧地贴在山壁上站着。
在下着大雪、刮着大风的山壁上停下来休息,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因为人在过度疲劳的情况下很容易睡着,而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一旦睡着,用不了几秒钟就会被冻死。
拉巴为了不让自己犯困,就和张起灵搭话,他问张起灵为什么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还说前面是无人区,一般只有喜欢探险的外国人才会进去。
他话里话外,都是在劝张起灵别再往前走了,赶紧停下来。
可张起灵根本不理会他,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
风渐渐小了,张起灵擦掉护目镜上的雪沫,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山壁上有许多黑点,看样子应该是另一队进山的人。
“他们都已经死了。”云卿看了一眼,说完便推了推洛丹,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那是一个由德国人和外地脚夫组成的队伍。
云卿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那些尸体旁拿到了他们的背包。然后在拉巴的带领下,他们在雪坡上挖了一个洞稍作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