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26

当春婵与太医匆匆赶到时，养心殿外全是平日贴身伺候皇帝和皇后的宫人。他们全都跪着，了无声息，整个养心殿弥漫着着一种压抑的氛围。虽无人知晓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众人紧绷的脸庞与素练厌恨的眼神中不难揣测——定是有不好的事要落在自家娘娘头上，联想到皇上对嫡子的喜爱程度，那未知的恐惧宛如阴霾般笼罩着春婵。

春婵此刻心中，只盼着皇上能抽出片刻，见一见自己与两位太医。希望皇上能够明察秋毫，知道自家主子遭人算计。她企求皇上不会仅凭皇后的一面之词，不做调查便下令处置的自家娘娘。

一刻钟后，天下最为尊贵的夫妻才允准宫人入殿伺候。春婵躁动不安的情绪在脑海中横冲直撞，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面圣。耳边响起的是如鼓点的心跳声，等待是她唯一能做的。

春婵的心跳杂乱无章，每一跳动似无形的锤子敲打着她无处安放的灵魂。养心殿的大门再度开启，进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春婵屏住呼吸，紧张地望向他，眼神中满是期待。

配角进忠轻挥拂尘，朗声道：“皇上有旨，诸位请吧。”

三人神情肃穆，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养心殿。待行礼请安过后，大殿内重归寂静，气氛凝重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没有皇帝的开口，他们纹丝不动、恭恭敬敬地继续保持行礼的动作，静候圣谕，这个过程中每一寸神经都紧绷着。

配角皇帝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声音听不出喜怒，在空旷的养心殿中回荡：“免礼。炩妃的胎象可还安稳？”

春婵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魏嬿婉听到宫中关于腹中皇嗣与七阿哥相克的流言，情急之下当即见红，太医说胎相不稳要卧床休息几个月。两位太医不再继续做木头桩子，把刚才跟魏嬿婉说的话，用专业术语给皇帝重复了一遍。

皇帝知道相克之事乃无稽之谈，七阿哥死于豆疫，背后之人传出谣言定是因魏嬿婉无子封妃，如今有孕有很大可能是个阿哥，便打算先下手为强。若是他与皇后听信谣言，那魏嬿婉腹中的皇嗣无论保住与否，将来都毁了；若是不成功，于那人也没有什么损失，还有可能在混乱中制造机会达到目的。

谣言不过几日的光景便闹得人尽皆知，想来那人掌握的力量和地位定然不容小觑，皇帝担心打草惊蛇，下令将魏嬿婉禁足，特意派进忠和进宝二人明查暗访，在下旨处死大批散播谣言的人，总算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住了这股不正之风。

案件正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正查到启祥宫的时候，却突然又传出克死七阿哥的是嘉妃腹中的皇子。毕竟炩妃怀孕时七阿哥安然无恙，但七阿哥一薨，嘉妃立刻便整诊出身孕，按时间算下来七阿哥得豆疫的时间正是嘉妃怀孕的时间。

意外跟唱戏似的一出接一出的来，本打算把结果报给皇帝的进忠和进宝，只能掉头重新审刚开始抓到的人。慎刑司里，进忠正端着杯荼悠哉悠哉的喝，对旁边鬼哭狼嚎的叫屈声充耳不闻，仿佛在酒楼里听曲一样享受。

刑具一套接一套的他们的身上招呼，个个骨头硬的不得了。进忠知道皇帝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明日早朝之后若问不出点东西，那以后乱站岗就是他的终极归宿。当即给慎刑司审讯的嬷嬷们放话，不必顾忌，直接上她们压箱底的家伙，只要最后还留着一口气，没有屈打成招的疑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