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温子安喝下仆从端上来的汤药,刚躺下就听见外面的哨声,温子安从榻上坐起,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外面守着的仆从回道:“公子不必惊慌,角公子临走时安排了金侍卫”
温子安皱紧眉头,掀开被子说道:“更衣,我要去一趟执刃大殿”
仆从见温子安穿着一袭单衣就走出来,急忙把大氅披在他身上,温子安看着不远处灯塔的红灯警戒,心中不安起来。
温子安手持执刃令牌,一路直通大殿,却被门外的黄玉侍卫拦下,温子安眉眼寒霜说道:“你们敢拦我?”
侍卫长对温子安行了一礼,说道:“公子恕罪,月长老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温子安看着紧紧封闭的大门,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金复,金复立马拔剑牵制住侍卫长,温子安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几人也被外面的动静惊到,齐齐看着闯进来的温子安,温子安第一眼就看见脱光上半身衣物的宫子羽和宫鸿羽,宫鸿羽面色灰白,温子安呆愣的看着宫鸿羽。
“放肆!温子安谁准你进来的?!”月长老质问道。
温子安看着眼前的场景很快反应过来,双眼湿润的看向月长老:“你们想让宫子羽继承执刃之位?”
雪长老解释道:“子安,如今宫门中符合继位条件的只有子羽一人,尚角不在宫门内,远徵尚未成年,紫商又是女子”
“少主呢?少主为何不在?”温子安环顾左右,只有宫子羽和宫鸿羽,没有看见宫唤羽。
雪长老和花长老对视一眼,皆是默不作声。
温子安明白过来,宫门一下子损失了执刃和少主两位大人物,如果不启动顺位继承,宫门就没了领袖,就乱了主心。
温子安狠狠看向宫子羽,问道:“他虽已及冠,但尚未通过三域试炼,他又有资格继承执刃之位?!”
宫子羽回避温子安的眼神,雪长老起身将温子安拉出大殿,侍卫长还被金复用刀抵着脖子,见温子安出来后放下手中的刀,单膝跪在地上。
雪长老对温子安说道:“我知道你与尚角亲近,这执刃之位老夫心里跟你一样觉得,它该属于谁……但今晚确实是事发突然。”
温子安看着月长老在宫子羽后背上镌刻密文,半晌开口说道:“他想当这个执刃,就让他有赢过宫尚角的本事吧,不然……雪长老可莫忘了,初代执刃与我温氏先祖曾定下约定,温家嫡子用罢免执刃的权力”
说完这句话,温子安带着金复转身离开了执刃大殿,雪长老看着温子安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
羽宫内,雾姬夫人头戴白花暗暗在一旁啜泣,宫紫商想上前安慰,却发现自己也哭得失了声。金繁守在门外,时不时回头,身后的灵堂透出沉重的苍凉气息。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被这动静扰了。几人转头看去,是宫远徵。
宫子羽本来安安静静地跪着,看见他进门,浑身的气力上涌,怒气翻腾,他起身一把抓住宫远徵的衣领,质问道:“宫门嫡亲一直服用你制作的百草萃,理应百毒不侵,我父兄却中毒而亡!你们徵宫在干什么?!”
花长老很快呵斥住他:“快住手!”
宫远徵甩开手,冷冷地看着宫子羽。
月长老沉声呼唤:“徵公子”
宫远徵抬起目光,脸上虽然依然是桀骜的表情,然而很快就变成了慌乱和震惊,因为他听见雪长老对他说:“不得对执刃无礼”
“执刃?就他?!”
月长老怒喝:“远徵!”
“荒唐!第一顺位继承人应该是我哥哥宫尚角!”
月长老回他:“宫门初代执刃定下两条家规:其一,宫门不可一日无主,执刃一旦身亡,则继承人必须第一时间继位;其二,如若执刃和继承人……”
宫远徵打断道:“可是宫子羽他……!”
花长老提高了音量,脸上已经有了怒意:“够了!老执刃和少主这些年忧思劳顿,万事以宫门为先,不幸遇害,宫门上下哀痛。现应全力安排丧仪之事,尽快恢复宫门秩序,不可自乱阵脚,让外敌伺机发难!有任何争议,等尚角回来再说!”
宫远徵刚踏出灵堂,就看见一身青衣的温子安,温子安看见宫远徵,见他一脸不忿就明白宫远徵已经宫子羽继承执刃之位的事情,温子安抬手揉了揉宫远徵的脑袋,对灵堂的月长老的说道:“月长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如若他做不到,就怪不到子安无情了”
说完这句话,温子安就带着宫远徵离开。
宫远徵因为顶撞执刃本要去挨几棍子,温子安直接亮出手中的执刃令牌,宫远徵就被放了回去。
温子安煮着热茶,宫远徵猛的拍向桌子,恶狠狠说道:“他宫子羽算什么东西?执刃之位本就属于我哥哥!”
温子安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宫远徵伸手接过,问道:“子安哥,你已经给哥哥传过信了?”
温子安吹了吹杯中的热气,说道:“不错,出事的第三个时辰,我就已经将宫门发生的一切用信鸽传给角公子”
宫远徵勾起一抹笑容:“等哥哥回来,看他们如何应付?”
歇过一晚上后,第二日宫远徵就去医馆验尸,温子安在医馆的书桌上处理这几日堆积出来的角宫事务。
宫远徵验完尸后,发现执刃是先中毒后中刀,温子安听完宫远徵的描述,合上手中的书简,说道:“百草萃有问题”
宫远徵抬眸看向守在医馆门口的贾管事,如果自己研制出的百草萃没有问题的话,那么问题就出在送百草萃的人身上……
温子安突然说道:“有人来了”
宫远徵被温子安说的一愣,没再和贾管事说下去,看向了另外一边。看到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人,冷笑一声。
宫子羽说道:“徵公子也到医馆来了?所为何事?”
药房管事姓贾,看见来人后,恭敬行礼:“执刃大人”
宫远徵眉毛一动,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随手将把那瓶药放好,谁也没有搭理。
金繁提醒道:“徵公子,按照规矩,您看见执刃大人,应当行礼。”
温子安轻笑一声,眼神凌冽的看向金繁:“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羽宫侍卫教徵宫宫主做事了?羽公子,你的周围侍卫不太懂规矩啊……”
金繁自从担任宫门侍卫起就明白,面前看起来温润尔雅的男子绝不是看着的这么简单,如果单纯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和角宫、徵宫待在一起,还让宫尚角全权交出角宫侍卫的支配权。
“再者,羽公子如今尚未通过三域试炼,何来的称呼执刃?”
宫远徵挑衅的看向宫子羽,就算他宫子羽当了执刃又如何,温子安和宫尚角才是宫门中势力最大的两大支柱,温子安虽然家族破灭,但因是嫡子身份,身上永远都带着那份契约,宫尚角常年在外打拼,积累的人心可比面前的纨绔宫子羽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