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衣衫被池水打湿,温子安想推开宫尚角,却被后者压在身子动弹不得。
宫尚角一把掐住温子安的下颌,那双原本淡漠如水的眸子中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你的内力是怎么来的?”
温子安的双臂被宫尚角死死压制着,瞪着宫尚角说道:“跟你无关!松开我!”
“跟我无关?温瑾,你敢不敢再说一遍!”男人被这句话激怒,不顾青年的挣扎,俯身狠狠吻了上去。
温子安之前见过一次宫尚角动怒,可也就只有那一次。
两个人谁都不服输,唇齿间弥漫着血腥味,宫尚角松开身下的青年,嘴唇殷红,不知道是谁的鲜血。
宫尚角托着温子安的后背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后者渐渐平复下来,男人将头埋进自己的颈窝。
温子安听见男人沙哑着声音说道:“温瑾,我说过,你想复仇我帮你,但你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男人感受到怀里的人平静下来,抬起头去看,青年眼眶里的热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温子安听见宫尚角妥协的叹了口气,然后凑近吻掉脸颊上的泪珠。
“温瑾……别哭……”
……
雾姬夫人房内的兰香沁人心脾,却缓解不了此刻凝滞的气氛。
云为衫再次开口,打破沉默:“金繁和宫远徵的打斗不是儿戏,出招凶狠,两个人都负了伤。抛开宫远徵暂且不提,金繁如此倾力维护,必定是和羽公子有关。”
“你倒是看得透彻。”雾姬夫人走到云为衫旁边,看了一眼门外,确认四下静谧,然后小声说,“宫远徵拿走的确实是可以威胁到子羽的东西。”
云为衫眉头一紧:“和羽公子身世有关?”
雾姬夫人反问:“你也听信了那些传闻?”
见她不置可否,雾姬夫人突然叹了一口气:“为了宫子羽,你愿意冒任何险,是吗?”
云为衫的目光往上抬,她没有立刻开口回答,但眼中已透露了夫人想要的答案。
…………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温子安还窝在被窝里未醒,宫尚角看着怀里的青年,手掌轻轻拍着后者的后背,昨晚哭了好一会,宫尚角瞧着温子安的眼睛都有些肿了。
宫尚角探着温子安的丹田,虽有了内力,但很微弱,宫尚角明白温子安不可能止步于此,他阻挡不了温子安的脚步,但他绝不能看着温子安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
看着到了时辰,宫尚角轻声叫醒了怀里的人,温子安皱了皱眉头,刚伸出来的胳膊又迅速收了回去,宫尚角把人搂起来,又快速给人套好衣服。
温子安还打着哈欠,窝在座位上,上官浅突然来了,温子安连眼皮都没掀开,听着宫尚角和上官浅谈话。
上官浅嘴角含笑,低头轻轻行了个礼:“公子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她刚后退一步,宫尚角开口:“等等。”
打量完上官浅垂低的眼眸,宫尚角指着案前的棋盘,问她:“会吗?”
“略知一二”
“来”
宫尚角举着一枚黑棋,清脆落下。他目视着棋盘,问道:“说说看,你怎么拿到的。”
“智取。就像下棋一样,靠蛮力可不行。”上官浅五指纤纤,棋子夹在手里,运筹帷幄。
“靠蛮力你也不弱。远徵弟弟和你交过手,说你厉害。”
“那是徵公子让我,故意拿虫子出来吓人,和我闹着玩儿呢。”
“说说你是怎么个智取法。”
上官浅拈起一子,喃喃道:“金繁这么棘手的人,我自然是接近不了的,所以就交给了能接近他的人。”
“宫紫商?”他想到能轻易接近金繁的人便是整天追着他跑的宫紫商。
上官浅神色不变,淡定地继续把白棋放下:“云为衫。”
“云为衫和金繁已经这么亲密了?”
“不算特别亲密,但要拿医案的话,够了。”
“那你和云为衫什么时候变亲密的呢?”宫尚角停顿下来,棋子握在指尖,泛起一阵凉意,眼神扫过大片阴影。
上官浅不慌不忙,专注于对弈:“要让人办事,不一定要多亲密。”
宫尚角:“哦?”
“掌握着她不愿被人知道的秘密也行。”
上官浅眉梢弯弯:“我和云为衫说,如果她不帮我,我就把她衣衫不整被侍卫们看了个遍的事情告诉宫子羽,再添油加醋几句,云为衫就说不清了。事关清白名节,她要是还想做羽宫夫人,就只能帮我。”
听完,宫尚角漫不经心地继续落子:“倘若云为衫知道她帮你拿到医案后,别说她羽宫夫人之位,可能宫子羽的宫主之位也没了,她估计会后悔死。”
上官浅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地问:“这个东西竟然事关羽公子吗?”
宫尚角手中黑棋突然被人夺了去,一枚黑子杀入白棋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上官浅有些愣神,这一步险但是却又把握赢的全部,她听见一道声音慢慢悠悠的传进自己耳中:“棋差一着啊,上官姑娘
上官浅抬眸看着面前慵懒的青年,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黑金斗篷,眼中波澜不惊。
“温公子好棋艺,小女子受教了”
温子安打了一个哈欠,偏头靠在宫尚角的肩膀上,看着上官浅离开后,翻着宫尚角手里的医案。
“看出什么了吗?”
温子安说道:“棋局虽然赢了,但……咱们也输了”
宫尚角接过医案,将两本医案合在一起,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医案……
温子安适时开口:“泠夫人似乎也是姑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