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宫尚角亲自带人搜查各处,却被侍卫告知上官浅一直没开门。
宫尚角走到门边敲了敲:“开门。”
宫尚角的声音不大,却被上官浅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禁打了个机灵,加快动作,换掉身上的夜行衣,并且在香炉里放进大量的熏香。她为加速燃香,对着香炉吹了两口气。随即,便有一股浓香升起。上官浅又环视一周,检查有没有留下破绽之处。
上官浅依然毫无反应。黄玉侍卫与其他侍卫对视了一眼,看着宫尚角,欲言又止。
宫尚角道:“破门”
正当黄玉侍卫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门突然吱嘎一声,上官浅在里面把门打开了。她身上穿着白色水衣,披着一件外衣,睡眼惺忪,头发披散,并无异常:“角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宫尚角从脚底开始打量了上官浅一番。问:“为何迟迟没有开门?”
“我感觉身体有些发热,怕是惹了风寒,所以喝了安神汤药,早早睡下了,梦中听到敲门声,这才起来。”
“得罪了”说完,黄玉侍卫头领和一众侍卫走了进去,四处搜查。
而宫尚角一进房间就微微蹙眉,他侧眼看到房内香薰点得很足,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尖,而浓郁的香味中还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异样的气味。
上官浅有些变了神色,微微低了下头,用余光观察着宫尚角的动作。
宫尚角问:“你睡觉点这么重的熏香?”
上官浅答:“近日有些失眠,所以可能香料放得重了些。”
宫尚角走到香炉边,揭开盖子,看了看里面未燃尽的香料,并无异常。香炉边放站着一个铜盆的架子,此刻铜盆里空空如也。宫尚角似乎放心了,却在转身时发现了蛛丝马迹,用手轻轻抹了一下架子边,不知碰到了什么,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一下。
上官浅屏住呼吸,直直地盯着宫尚角的手指,他指间拈的不是一滴血,而是自己的一颗心,但愿他可以误判。可随着宫尚角的转身,上官浅提着的心又急坠下来,摔成一地稀碎。
“你很聪明,知道我对血腥味敏感,故意点了这么浓的熏香,只可惜……百密一疏。”
“我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上官浅脸色苍白,却依然嘴硬。
宫尚角抬起手,把他的拇指和食指指头松开给上官浅看,他的手指上是未干的浓稠血迹:“你告诉我,这是谁的血?”
此刻,熏香的烟雾已经淡化。一套带血的夜行衣和一双染血的轻便软底鞋也被搜出来,放在宫尚角面前。
宫尚角拿起那双黑色的鞋子,看见鞋底粘着一块碎片。他嘴角冷然一笑,若有所悟的动了动眼神,立即想起在宫子羽房间看见的地上的狐狸面具碎片。
议事厅氛凝重,两个长老脸色铁青。间谍再次在眼皮子底下刺杀雾姬夫人,不管从哪个角度说,都是对宫家的挑衅。
雪长老问:“上官浅就是无名?她为何要对雾姬夫人下手?”
宫子羽摇了摇头:“不,她要下手的目标不是姨娘,而是我。雾姬夫人是在我房间中遇害,可以推测,上官浅计划袭击的人并不是雾姬夫人,而是我……”
这时宫尚角迈步走了进来,接话道:“只是晚上羽公子刚好偷溜出宫门了,又恰好雾姬夫人去找羽公子,这才连累了雾姬夫人”
“姨娘待我如亲人,遭此血光之灾,我比任何人都难受。上官浅是你角宫女眷,你难逃其咎。”
……
地牢潮湿无比,守卫的黄玉侍卫看见走来的黑衣人下意识戒备,却在对方亮出执刃令牌后恭敬行礼。
上官浅的双臂被吊在架子上,浑身都是鞭痕,身上的白衣都被染成血衣。
黑衣人慢慢掀开头上的兜帽,上官浅抬头与那双眼眸对上,笑道:“你来干什么……”
来人正是温子安,他看了一眼木桌上的刑具,道:“看来还没有动用毒酒了,上官姑娘还不肯招吗?”
上官浅慢慢呼出一口气:“我要见执刃大人”
“他不会见你的”温子安抖了抖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土。
“那就是你私自来的”
温子安轻笑一声:“你很聪明”
说罢,温子安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上官浅面前,说道:“这东西你可曾见过?”
上官浅看向温子安掌心上的东西,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玉瓶,温子安将塞子拔出来,一股道不明的味道瞬间涌进上官浅的鼻腔。
见上官浅神色有异,温子安将玉瓶盖好,等上官浅缓和之后又继续说道:“只要你说出这玉瓶的作用是什么,我保你不死”
上官浅抬眼直视面前的青年,缓缓说道:“这玉瓶里装的是慢性毒药,是当年清风派归顺无锋时独有的,可早在十二年前这种毒药就已经在无锋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它的名字叫隐美人,每日放入熏香中,日积月累会让中毒人武功尽失,毒入骨髓,成为一个废人”
上官浅每说一个字,温子安的手就握紧一分。
上官浅反问道:“这毒药你是从哪弄来的?”
“你不必知道”
温子安将玉瓶收好,突然伸手扯开上官浅的衣领,看见了她肩胛处的那枚红色胎记:“你是孤山派的遗孤,这件事我会替你想长老和执刃禀明,至于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