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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

九点十五

“咳咳……咳……”原舞如遭雷击般,被这突如其来的恶心情话震惊得呛了一口烟。

时野没来得及关心 两个人手中的表,同时发出声音,表带随着“叮”的一声迅速紧紧环绕住手腕,原舞和时野脸上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这意味着什么两个人都不言而喻。

“青鸟”圈子里广为人知的地下组织,挺烂的头牌。一个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传说都来源于“青鸟”这个未知的组织。无人知晓青鸟是否存在,也无人知晓背后肮脏脱下面具的真面目。

原舞和时野是他们口中相传的神秘基地的人物代表,代名“孤狼”“黑鸦”。许多让人听了魂不守舍故事的主角都是他们,但更多肮脏神秘的大门并未被打开。

在原舞眼中“青鸟”充满仇恨又夹杂着温存。

15年前,12岁本该无忧无虑迎接初中生活的原舞却在过着生无可恋的生活。原福诚,也是原舞的亲生父亲,可是他并没有感受过一丝父爱,但却还有一位温和爱他的母亲。

原福诚自打原舞出生前就染上了网赌家里输光了钱,还有个未出生的赔钱货养活,他又开始常年借助高利贷,好不容易孩子出生了,他就把身上的厌气压力全部挥霍到乔枫身上,永无止境 地久天长的家暴。

乔枫在原舞眼中大概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了,乔枫有一双治愈别人的眼睛,像是秋天坠落的枫叶,她下垂的眼角中总是透露着无尽的温柔和慈爱。

虽然出生后原舞没见过她年轻时的娇气但他你想象到,乔枫年轻时是村里最爽朗理智的女人,那个年代标准的大波浪和红唇,她笑起来却不朝艳,笑起来时嘴角形成一条条河沟,穿着花裙子,显得如此烈红和娇媚。

即使被骗婚日子过的魂不守舍,但她依旧每天挂着烈红的笑容,至少在原舞儿时的记忆是这样的。即使妈妈每天被打却对他依旧温柔似水,每次照顾他都宛若对待一件珍宝,原舞看着乔枫日渐消瘦的脸,心中默默上道了锁。

原舞想快点长大保护母亲,保护乔枫治愈的笑容,可惜没等到长大就迎来了让他刻骨铭心,妄想一辈子遗忘却永不忘记的回忆。

很平常的一次放学后,原舞像往常一样没有回家,来到小区附近破败的公园。脸上脏兮兮的孩子,校服却白白净净的,板板正正的穿在身上,因为校服是乔枫洗的,也只有乔枫会给他洗校服。

原舞走到塑料滑梯前,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熟练的敲了五下门口的已经生锈的铁皮,“哒哒哒哒哒”随着声音塑料滑梯里探出来一只脑袋。

男孩的眼睛审视着原舞,头发许久未打理快要没过眼睛,那充满志锐和忧郁的眼睛下面有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显得更加落魄。

“哥。”

小孩子青涩稚嫩的声音发出,但脸上却没有孩子的天真。

原舞从书包掏出早上老师给他的饼干,虽然他也饿着肚子但有人比他更加活的更加痛苦。

“时野,你今天又没寻到吃的吗。”

原舞询问关心。眼前这个乱糟糟的小孩,就是小时候的时野。

时野是被父母不小心走失在火车站,但是他知道,他是被抛弃了。时野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记得他走丢前母亲满眼愧疚的告诉他:

“小野啊,你到了内边千万不要恨我们啊,爸妈实在养不起了。”

听到这些话的时野并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呆呆的看着母亲越走越远,自己离家也越来越远。

好心的路人抱走了时野,时野以为他会被带去新的家,没想到遇到的不是第二个家。

时野被那群男人带上火车,到站后立马把时野迷晕了,时野醒来后看到许多和他一样大的孩子,他忘记当时的绝望和心被撕裂的感觉了,他只想逃,老天也让他幸运了一次,他逃出去了。

逃出去后时野就开始流浪的生活,偶尔去一趟蔡大叔的肉馆蹭顿卤牛肉或是赵大婶的早饭店,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时野只能奔波,始终不能停下脚步。

附近的饭店的人都听说了时野的遭遇,不约而同的心疼这个孩子给他送吃的送衣服,但这就像喂流浪猫,即使获得了片刻的温暖,它始终没有永远温暖的家。

一次偶然,时野在寻找新的居住地的时候碰见了被同学欺负的原舞,其实原舞并不是胆小怯懦,他只是不想让乔枫担心。

各种污言秽语冲刷进原舞的耳朵里:

“你爸就是个废物,嗑了药的疯子哈哈哈哈哈!”

“废物东西生的也是废物。”

原舞任由他们嘲讽上手打他,和他的生活比起来这些还是太轻了。

“你妈长的那么有滋味,家里的钱都是她睡出来的吧。”

时野拿着砖头刚想冲出来,原舞毫不犹豫的冲着刚才说屁话的小子一拳打了上去,时野也顺其自然加入了战斗。

两个男孩互相依靠着坐在石头上,气喘吁吁。

“谢谢。”

原舞向这个陌生的弟弟道谢,想起这么晚他爸爸妈妈要着急了,于是问到:

“你家在哪?”

时野愣了一会,平静的解释道:

“我没家,你能帮我找一个吗。”

原舞带着时野来到了他小时候藏的地方,也就是那个破旧的小公园,但在原舞眼里那里是他儿时的家,他希望只有他和乔枫在一起的家。

“几岁了?”

“10。”

“你叫什么?”

“时野。”

“我家就在前面,如果你饿了可以来找我,叫我原舞哥哥就行。”

“你是哥哥吗?”

“嗯,比你大两岁。”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原舞也总在放学后找时野一起聊天,因为时野没上过几天学,原舞偶尔教他识字。

“永远是什么意思呢?”

时野终究还是小孩子,一些问题还带着天真烂漫。

原舞想了想说:

“一辈子的意思吧,反正很长。”

时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又饿了吗?”

原舞从兜里拿出一块糖,这是老师奖励他绘画比赛第一的奖品 原舞很珍惜,但他知道小孩子喜欢吃甜的,拿出来递给了时野。

时野接过糖塞进了裤兜。

“为什么不吃。”

“留着。”

原舞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叮嘱了时野几句转身离开回到噩梦般的家。

有时候回家会看见原福诚耍酒疯摔东西,脾气上来了也顺势打乔枫一顿,好在每次原舞都赶回家阻止,用刀稍微吓唬一下原福诚他也就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嗑药的影响也让这人丢了魂,这样也好乔枫不用每天挨欺负,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

“哥。”

原舞发愣,反应过来,思绪又回到了现在,他突然感觉到什么。

“时野我先回去了,吃不饱明天再说吧。”

原舞朝着家的方向飞奔过去,不出所料他看见原福诚那混蛋掐着乔枫的脖子硬生生往她嘴里塞东西,原舞不用看都知道那是毒品。

原舞再也忍不住搬起石头冲着原福诚的脑袋,浓臭血腥味从他头部散发,原福诚感觉脑袋天旋地转,却突然面部狰狞拿起刀作势要捅向乔枫,原舞手心冒汗,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一一!”

一颗子弹穿过原福诚的脑袋,原舞跑到乔枫面前抱住她,这是他第一次对着他的母亲放声大哭,乔枫边发颤边安慰:

“阿舞,乖啊,没事了。”

乔枫又转头对着那群黑衣服开枪的人说道:

“你们是警察?还是……”

瞬间原舞感觉怀里的乔枫不动了,原舞抬头发现乔枫脑袋被开了一个洞,原舞不可置信,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妈妈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怀里,原舞转头看向指着枪的那群混蛋,双眼泛红,怒声嘶吼:

“我要杀了你!”

那群人听到这种话却满脸欣赏,还没等领头的把枪收起来,他感觉头后收到重击,意识模糊倒在地上。

原舞还在被两个大块头摁住身体,他冲着砖头的方向看见了时野,他顿时慌张起来:

“跑!快走!别过来!”

原舞撕心裂肺的吼着,眼泪仿佛永无止境,划着原舞的脸,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失去了世界上最爱他和他最爱的女人,乔枫,她是笑起来最治愈人心的,却救不了自己和孩子的命运。

原舞脑子里闪过乔枫的笑颜,流着泪低声叫了一声:

“妈…”

原舞不喜欢叫乔枫妈妈,乔枫虽然不理解但依旧轻声细语的问他为什么,小小的原舞告诉她:

“因为乔枫是乔枫她应该是她自己,而不是属于我的妈妈。”

原舞希望乔枫能自私点,放弃他去过属于自己,属于乔枫一个人的人生。

原舞思绪被时野的叫声拉回,原舞担心急了拼命挣扎:

“放开他!别碰他!”

在原舞心里时野也早就成为了他的家人,他不想让世界上所有他爱的人消失,他拼命喊可惜没有用。

“屮,真不懂事啊,我们很熟悉啊小朋友们,没见过我们吗?”

被砸后脑勺的人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揉了揉脑袋:

“原舞?时野?一个有爹没爹都一样,另一个……”

他故作玄虚的没有说出下半句。

“你应该感恩我知道吗,你爸那个人渣是我帮你杀的,你妈也早就被你爸这智障强迫嗑药了,他们的人生早就灭灯了。”

原舞没有说话,低着头默默流着泪,被压制的时野在背后破口大骂。

带头的男人一笑:

“一会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出来,带走。”

原舞和时野被装上不同的车,他们粗暴的直接迷晕两人套进麻袋里,至此原舞的内心被上了一层层厚重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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