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偏僻的角落里，有间暗无天日的小屋子，于得水就关在这里面。
李昭岚走到门口，没用自己动手，苍吟已经走在前面打开了门。
于得水被五花大绑关在里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李昭岚浅笑着走近，抬脚踢了踢昏沉的于得水。
“喂，醒醒，装什么死？”
李昭岚冷冷地说道。
于得水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之后，破口大骂——
“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敢害杂家！贵妃娘娘一定会要你的狗命！”
没用李昭岚开口，苍吟一脚踹在了于得水的肩膀上。
李昭岚听到咔嚓一声，于得水的肩膀，怕是碎了吧？
“哎哟哟，小贱人，你，你也勾上男人了！”
苍吟拎起他的肩膀，就像拎起一块破抹布。
“对九姑娘尊重一点儿。”
他身上一股杀气，哪是于得水这样的太监受不住的。
可于得水颤颤巍巍，还在嘴硬。
“我呸！她也配！她就是个小贱货，早就被我摸遍了。”
李昭岚听了脸色一变，转身给了于得水狠狠一耳光。
“你不提我都忘了，”她语气低沉，“从小到大，你总是故意让我娘去干粗活，然后想尽办法占我便宜。”
好在她机灵每一次都能逃脱，可是于得水那副恶心的样子，总会在她的噩梦了出现。
李昭岚后退两步，冷漠地说：“苍吟，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让于公公好好说话。”
“是！”
苍吟上前，咔嚓咔嚓两下，卸下了于得水的两条胳膊。
于得水疼得扯开嗓子嚎叫，刺耳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杂家一定要你好看！你这个贱骨头……”
李昭岚捂着耳朵，说：“让他别叫。”
“是！”
苍吟亮抽出腿上的短刀，捏着他的两腮，就要割了于得水的舌头。
“等等，”李昭岚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还要他能说话，不然，我怎么知道于公公什么时候服软呢？”
苍吟刚收了短刀，于得水就啐了口唾沫：“想让杂家服软，没门！”
李昭岚笑盈盈地说：“那好啊，把他给我吊起来！”
“是！”
苍吟动作利落，上前把于得水的胳膊扭到背后，把两条手臂，用一根绳子吊在了房顶上，脚下离地面约摸一尺。
李昭岚见过，从前于得水就用这一招折磨她母亲。
她还记得母亲痛苦的神情，涔涔的冷汗，虚弱的呻吟。
小小的她，蹲在地上，想撑起母亲，让她好过一点儿，可于得水一脚把她踹到了墙角。
她哭着跑出去，求人救救母亲，没有一个人理她。
想起从前的事儿，心底里泛起的酸气涌上了眼睛。
她低头深深吸了口气。
“苍吟，我饿了，准备些吃的来。”
“是，”苍吟迟疑地看着于得水，“可是……”
“放心去吧，他能把我怎么样？”
吊起来的于得水佝偻着，晃动着身体，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李昭岚冷笑一声说道：“狗太监嘴还挺硬。”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于得水虚弱地问道。
“不想怎么样，我就想着知道，你们给太子下的什么毒，怎么下的毒，谁下的毒。”
于得水有些意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昭岚笑得天真可爱，“找机会折磨你罢了。”
小屋的窗棂透进来的光，照在了李昭岚一侧的脸上。
她的一半脸被光照亮，笑得天真可爱，另一半淹没在阴影里，像是阴恻恻地盯着自己。
于得水从来没想到会在那个瘦小柔弱的小九脸上看到这样可怖的表情。
没多久，苍吟回来了，不仅带了一个食盒，还拎了把椅子。
李昭岚舒舒服服地坐下来，边吃点心边说：“苍吟，于公公什么都不想说，你有办法吗？”
“有。”
“说来听听。”
“九姑娘可知有种虫子，名为水蛭，专吸人血，吸血后可涨大数倍。”
李昭岚眨巴着求知的眼睛，问道：“不知道。”
“把它们塞进于公公嘴里，它们就会啃穿他的五脏六腑，吸干他的血液。”
李昭岚听得睁大了眼睛，脑子里的0894也跟着赞叹。
——哦~我喜欢~
滚。
屋里三个人，苍吟的语气冰冷，李昭岚一脸兴奋。
即将成为水蛭美食的于得水瑟瑟发抖。
“于公公似乎颇有兴趣，”李昭岚笑着说，“不如就让于公公试试？”
“是！”
于得水剧烈地晃起了脑袋：“不不不，不要不要！”
“不要？”李昭岚笑眯眯地说道，“这可由不得你。”
“我不要肠穿肚烂，我不要被吸血而亡，我不要我不要！”
于得水目眦欲裂，头摇得发丝凌乱，整个人悬在梁上，像一条被狂风吹动的腊肉。
苍吟从腰间抽出一个竹筒，上前捏住了于得水的脸颊，强迫他张开了嘴巴。
“我不……放开……”
于得水拼了老命，挣开了苍吟的手，哀求道：“九姑娘饶命！九姑娘饶命！”
李昭岚托着下巴说：“怎么？我不是死丫头小贱货了吗？”
“不不不，奴才嘴贱，奴才嘴贱！您是大慈大悲的九姑娘，救苦救难的九姑娘。”
要不是被绳子吊着，于得水恐怕头都要磕破了。
李昭岚不紧不慢在匣子里找喜欢的点心吃，慢悠悠地说：“我可不敢当，于公公可是贵人，苍吟——”
“是！”
苍吟捏起于公公的下巴，竹筒贴近他的嘴巴。
“九姑娘九姑娘！您留奴才一条命，奴才愿意做您的狗！”
李昭岚撇了撇嘴：“你这样的狗可不值钱，苍吟——”
“是！”
苍吟作势要把竹筒里的东西灌进去，于得水满脸通红，急得满头大汗。
“姑娘，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都说！”
李昭岚挑拣点心的手停下来，摆了摆手，苍吟退到了一边。
“既然如此，你就说几个秘密，我听听值不值换你一条狗命。”
于得水大喘了几口气，哭唧唧地说：“太子中的是噬魂散，愉贵妃让司膳司的春巧下在了金玉满堂那道菜里。”
李昭岚认真听完，忽然一叹气，这一声于得水吓得差点儿尿裤子。
“于公公刚才怎么说的来着，这件事都过去了，没人在意，所以啊——”
李昭岚笑着说：“这消息，不值钱。”
她说完，瞬间冷了脸，一招手：“苍吟，动手吧！”
苍吟刚上前一步，于得水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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