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淡紫色长裙的少女在侍女的带领下,缓缓穿过回廊。
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仿佛脚下的青石板都能映照出她内心的忐忑。
今日,她将要见的是这个陌生身体的父亲——定国公。
当踏入主厅那一刻,虞书欣的心猛地一缩。正上方首位上端坐着的男子,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时正静静地看着自己,不怒自威,却让整个大堂都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压力之下。
这哪里是什么父亲,分明是一尊令人敬畏的神祗,又或是高居庙堂之上的主宰。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掌心已微微沁出汗意。
不知为何来到这个时代,更不知此番相见究竟会面临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场面必定不会轻松。
那道如山般沉稳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一切,也让她愈发感到无所遁形。
还好提前问了侍女怎么行礼,不然死定了,虞书欣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规规矩矩地向定国公行礼。一旁的母亲徐氏也随之上前。
徐氏年约四旬,眉眼间透着温和慈祥,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
见女儿行礼,她轻抚衣裙下摆,同样恭敬地福身请安。
定国公目光在母女二人身上略作停留,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苛:“这礼数怎么越发生疏了?几日不见,连个规矩都记不清了?”话虽如此,却并未真生气,只是借机敲打一番,好让这对母女时刻谨记府中的礼仪规范。
定国公府的客厅里,气氛突然凝重起来。徐夫人轻抚着衣袖,温声应道:“我定会严加管教这孩子的。”一旁的虞书欣乖巧地垂首称是。
就在这时,定国公清了清嗓子,目光严肃而郑重:“今日还有一件要事需与你和衫儿商议。”他顿了顿,声音沉稳有力,“关于衫儿与吏部尚书之子的婚事……”
窗外春光正好,屋内却仿佛骤然静谧了几分。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场众人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虞书欣愣住了,怎么天降婚事,她都没有搞清楚面前的一切。而且还是尚书令的孙子,什么嘛,难道就这样嫁了?
虞书欣垮着脸,心里满是不甘:我不想嫁人,我更不想留在这个世界,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回去给我的粉丝出美妆视频。
徐凌宜看着虞书欣垮着的脸,“衫儿,怎么了,不愿意吗?”
虞书欣张口,声音有些颤抖:“母亲,女儿可以不嫁吗?”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定国公的回应。
定国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对虞书欣的拒婚并不满意。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先订婚吧。"这突如其来的让步让虞书欣心中一松,至少还留有转圜的余地。
站在雕花窗前,她望着院中摇曳的竹影,心中满是疑惑。
这个时代、这个身份,究竟为何会与自己产生关联?
明明前世的记忆还在脑海里清晰可触,如今却又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不过,此刻多想无益,虞书欣轻叹一声,告诉自己: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徐母轻抚着虞书欣的发丝,目光温柔而忧虑。
房间里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她缓缓开口:"衫儿,母亲知道这门亲事来得太突然。但吏部尚书之子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家...不过你放心,若是你实在不愿,母亲定会为你再想办法。"
"只是..."徐母叹了口气,语气转为凝重,"如今时局动荡,能有这样一门亲事实属不易。母亲也是为了你能有更好的依靠,才思前想后做了这个决定。而且这桩婚事是你外祖父定好的。但你的意愿永远是最重要的,若你实在不乐意,母亲绝不会勉强。"
虞书欣对原主虞衫的记忆一片空白,因此她不敢轻易替这个陌生的自己做任何重大决定。
能答应这门婚事,已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徐母的目光落在虞书欣颈间的半块玉佩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你知道吗?这玉佩本是一对。另一块,此刻正挂在尚书府那位公子的颈间。"
月光如水般洒在青石板地上,虞书欣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颈间温凉的半块玉佩。
徐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让她思绪万千。这位传说中的尚书府公子究竟会是怎样的人?她不禁好奇。
然而比起对未来的未知,更多是挥之不去的惆怅。
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格格不入,从精致却压抑的雕花门窗,到繁缛复杂的礼仪规矩。
夜深人静,她总会想起21世纪的生活——那自由随性的时光,简单直接的人际关系,还有那些想当然的现代便利。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立刻穿越回去,哪怕只是回到那个为考试发愁、为追星狂热的学生时代也好。
可是如今,这半块玉佩仿佛成了她与现代社会唯一的联系,握着它,既感到一丝慰藉,又徒增几分无奈。
"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回去..."她低声呢喃,目光落在窗外朦胧的夜色中,那里藏着太多未知与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