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江年坐在沙发上,抬眼望向墙上的时钟,六点四十了。《桉雀令》七点开播,她迅速打开电视,调好频道,静静等待。
“喵呜”
一声轻柔的猫叫传来。江年闻声转过头,只见一只猫正慢悠悠地从楼上踱步而下。她起身迎过去,圆滚滚的英短路过江年腿边时,亲昵地蹭了蹭,随后径直朝在厨房忙碌的阮拾夕走去。
“你养猫了啊,叫什么名字?”
江年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将猫咪抱起。猫咪十分温顺,瞬间激发了江年的吸猫兴致。
“十二。”
听到这个名字,江年微微一怔。这正是她送给阮拾夕的那个羊毛毡的名字,是阮拾夕本就对十二这个数字情有独钟,还是……
江年没有接话,察觉到阮拾夕投来炽热的目光,她没有抬头,抱着猫径直回到客厅。阮拾夕望着江年的背影,满脸失落。倘若此刻江年回头,定能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落寞神情。
很快,阮拾夕利落地做好了饭菜。当她端着最后一道番茄炒蛋上桌时,发现最早出锅的辣炒花蛤已少了一半,江年身旁堆满了花蛤壳。阮拾夕微笑着看向江年,后者毫不避讳地回视,手中还拿着一个未来得及吃的小花蛤。
“好吃吗?”
阮拾夕一边解下围裙,一边问道。江年将食物放入口中,点头应道:
“嗯,手艺不错啊。”
“喜欢就多吃点,以后想吃和我说,我给你做。”
江年的动作瞬间顿住,这次,她没有立刻回绝。不知是在斟酌阮拾夕的话,还是不小心被沙子硌了牙。阮拾夕见她没有回应,便不再多言,夹了一筷子蒜苔炒肉放到江年碗里。此时,电视里播放着毫无新意的广告,阮拾夕看了看时间,问道:
“快开始了,要到客厅吃吗?”
“好啊,我来。”
两人席地而坐,片头曲刚好结束。镜头拉远,展现出汕城的全景,整体色调偏灰,给人一种庄重而神秘的感觉。旁白声适时响起:
“宏京二十九年,朝廷动荡不安,因信德帝年幼,晋贤皇太后垂帘听政,由摄政王代理朝政。近年天灾频发,官府腐败,民不聊生,贫瘠之地甚至出现异子而食的惨状。前朝忠臣相继殒命,摄政王一手遮天。”
一匹疾驰的骏马被断崖挡住了去路,一位头戴斗笠、身披麻衣的老者猛地握住缰绳。他回头望向后方赶来的官兵,翻身下马,将斗笠扔在地上,直面来人。只见一名锦衣华袍的年轻人从一众士兵中走出,他眯着眼,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张太傅,您老又何必如此呢?您若有个三长两短,小皇帝该多伤心啊。”
“傅狗贼!我张某今日就算死,也绝不会告诉你先帝的桉雀印在哪里!老天无眼啊,怎会让尔等小人逍遥在世!大信国运已尽,一切都晚了……”
“张太傅,您错了,我傅行知从不信天,只信自己。”
“哈哈哈……好你个傅行知,早晚有一天,你会被自己害死,落得个扒皮抽筋、生不如死的下场!”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傅行知一抬手,身后数十把弓箭齐刷刷地对准了张太傅。他转身上了马车,帘子落下时,冷冷地吐出一句:
“送张太傅上路。”
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张太傅,瞬间穿透了他的身躯。即便到死,张太傅依然挺直脊梁,宁死不屈。张太傅坠崖后,一个蒙面人迅速跟上,登上了傅行知的马车。
“最后一个知晓桉雀印下落的人也死了,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不急,尝尝这个桂花糕,这可是尙兮斋的招牌,我特地让血月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王爷……您又差遣血月去做这些琐事了。”
“怎么了?你们拿着我的俸禄,帮我买点糕点有何不妥?吃不吃,不吃就滚出去!”
蒙面人接过糕点,摘下面罩咬了一口。这时,马车的窗帘被人轻轻掀起一角。
“王爷,‘眼睛’回去传信了。”
傅行知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点心,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
“鱼儿快要上钩了,回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