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晨白耳朵嗡嗡轰鸣着，头晕目眩。但紧接着目光顿时清明了起来。
他抬头望去，林阳的脸赫然映入眼帘。
“该死！”晨白一拳挥去，却被林阳挡住，突然间，晨白笑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的推断就错了。
或许时年早就被他杀了，而他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却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而面前的林阳似乎极为高深，但模样与自己当年见到他的模样一般无二，似乎便是从他的脑海中截取他对林阳的意识回忆从而建设了一个人物。
只见他微微一笑，“陈圣人，你其实并不是林阳吧？”
林阳微微舒眉，“我既是林阳，你又何以见得我不是林阳？”
“先生之前和我说过，你的双眸，是自先天从展绽出的慧眼，以金色倚之，瞳中阴阳二气流转不息，开合之际，紫芒吞吐如玄奥天书。凝神观之，可见万物炁脉如江河奔涌，即便是寻常人目不能及的魑魅精魄，亦在先生的这双慧眼之下无所遁形。此眼贯通天地，识幻境。”晨白把其和他说过的话重新叙述了一遍，“而刚才，先生与我对峙双目时，阴阳二气溢出。但那时我对此未曾察觉，今宵想去，应当如此。”
“好……好。”陈徽之拍手叫好，整个人身形一变，当即变为了仙风道骨的俊逸男子，“不愧是圣子，在下敬佩。”
话音一落，陷入死寂。
“想起来了吗？”少顷，陈徽之忽然问道。
“什么？”晨白问。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晨白蓦然想起来了。是之前他十六到十八岁这一阶段的事物全然记得不大清楚，有的甚至遗忘。而刚才似乎使他恢复了这一阶段的记忆，从而使记忆完整。
他恢复了他与千仞雪之间的故事。怪不得刚刚进入月轩的时候，她道：苏漓然。那时，他心中微痛。
原来并不是他长得有多么俊逸，多么好看，多么俊俏。
而是在此之前，他与她便相识。
看来，自己在『圣子竞争』最后一轮结束后失去了那一阶段的记忆。
从而漠视了千仞雪。
他笑。仅笑。
“看来圣子全部想起来了。”陈徽之道，“现在在下可以告诉圣子，现在并不是幻境，就和之前圣子与在下相见的方位一致。这一点，圣子应该早已知晓了才对，现在怎么又忘了呢？还有，圣子你仔细想一想，你到底怎么了？”
……
噗呲——
一只手臂突从晨白背后贯穿，掌心破胸而出，鲜血淋漓。
晨白双瞳陡然缩成针尖大小，眼眸灰白，勉强回首……
“叶景行？！原来是你！我早该……”
说着一口浓血吐出，整个人的气息更是萎靡不振。
“呵呵。小子。老夫先前便说过，你必死。这不，怎么了。”叶景行冷笑。
手臂抽回，一颗血红色的心脏出现在了他的爪牙之中。
左手臂、左掌心上魂力流动，一拳轰在晨白后背。
“砰——”
晨白飞奔百米后跌至地面，悄无声息。
“轰——”
“白晨，呵呵呵！钧儿，洪儿，为父——为你们报仇了——哈哈哈！”叶景行眼中含恨，魂力再次流动，稍一动力，晨白的心脏刹时化为血浆四散纷飞。
……
扑通——
时年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瞬息气息全无！
从时年的脸庞上，从头颅顶端到嘴唇下巴，慢慢地沁出一条细细的红线。
红线越扩越大，猩红的血液缓缓地渗出。紧接着，只听陡然一声轰鸣，他的脸颊炸了，自那条红线分两侧对称，鲜血狂澜喷射而出……
……
晨白顿然一惊，失去的记忆全部涌现。
是啊。他亲手杀死的时年。
时年已然死了。
死了。
他也已经死了。
叶景行杀死了我。
尘心怀有二心。冲《玄明剑诀》所来，为此他背叛了我，引导看起来重伤濒临死亡的叶景行蓦然偷袭下无防备的我。
致使我身死。
所以并不存在什么幻境、林阳之类的。
一切皆是幻想。
他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双目迷离，但他仍笑着，且笑的无比灿烂。
一切不是幻境，一切却又是幻境。
“呵呵……”
这一切……
原来是现实。
也好。
『琉璃事變·启（一）』
『天斗事變·（三十六）·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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