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遇见你时 我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想你是来拯救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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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雨丝裹着的寒意惊醒的。
睁眼时,出租屋熟悉的米白色天花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公交站台灰黑色的顶棚,雨水砸在上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无数根细针轻轻扎着耳朵。
潮湿的风从站台缝隙钻进来,卷起我袖口的布料——手腕内侧那枚淡红色的玫瑰胎记悄悄露了出来,花瓣纹路浅淡得像被雨水晕开的胭脂,顺着腕骨轻轻舒展,恰好与身上若有似无的玫瑰香缠在一起。
那是我惯用的身体乳味道,同事总说像清晨带露的玫瑰,不浓烈,却让人记得住。
系统009.有有“攻略者沈嘉曼,已抵达任务坐标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目标人物徐必成将于3分钟内出现。”
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009机械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系统009.有有“目标当前状态:情绪烦躁值95%,沮丧值88%,因父母反对其电竞职业规划,刚发生激烈争吵并离家出走。”
我下意识拢了拢袖口,指尖蹭过胎记那片温软的淡红,还残留着赶策划案时的咖啡渍。
十分钟前,我还在对着电脑屏幕改第N版方案,下一秒就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系统绑定,成了所谓的“攻略者”。
而我的第一个任务目标,是未来会在电竞圈里写下传奇的徐必成——那个后来身披成都AG超玩会队服,以“一诺”这个ID让无数观众欢呼的ADC选手。
可现在,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被困在南丰县的雨夜里,连梦想都要被现实按住。
系统009.有有“目标人物徐必成,距离你40米,正沿人行道朝站台方向移动。”
009的提示音刚落,我就看见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身影从雨幕里走过来。
少年的肩膀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轮廓,却还带着未脱的青涩,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线条干净的下颌。
他走得很慢,运动鞋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却浑不在意,双手死死插在口袋里,每一步都像是在跟什么东西较劲。
我猜,那是他没说出口的委屈,还有被父母否定的不甘。
系统资料里写着,他和好朋友林恒攒了半年零花钱,又跟外地俱乐部磨了无数次,才终于拿到试训机会。
可今天下午,父母翻出了他藏在床底的行李和试训通知书,那些尖锐的话像冰雹一样砸下来:“打游戏能当饭吃?”“你敢走,就别认我们这个爸妈!”“林恒要疯是他的事,你必须留在南丰读技校!”
我看着他走到站台另一端,背对着我靠在广告牌上,脑袋垂得很低,肩膀微微垮着,像被雨打蔫的小树。
风又吹过来时,我下意识拢了拢头发,指尖掠过发梢的瞬间,玫瑰香又淡散开来。
也就是这一秒,少年突然动了——他猛地抬起头,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

图源:堆糖养只小猪-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情绪:先是警惕,像被惊扰的小兽,可那警惕只持续了一秒,就慢慢化了,变成了一种我没预料到的怔忡。
他的眼睛很亮,即使在阴雨天里,也像盛着星光,只是此刻那星光里蒙了层水汽,落在我脸上时,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烫。
我知道自己长得不算差,可这样直白又带着点无措的注视,还是让我心跳漏了半拍。
我连忙收回目光,唇角弯起一个温和的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软一些,免得吓到他:
沈嘉曼“你也在等车吗?这雨下得也太大了,我刚过来的时候,头发都湿了小半。”
说着,我抬手轻轻拨了下耳后的碎发,故意露出耳尖沾着的水珠。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目光还落在我身上,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似的。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从我的头发扫到肩膀,又落到我攥着包带的手上,最后停在我袖口——大概是那股玫瑰香又飘过去了,他的喉结悄悄动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收回目光,低声说了句:
徐必成.一诺“嗯,等车。”
声音有点沙哑,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低沉,像雨滴落在玻璃窗上的质感。
我没戳破他明显的谎话——这个时间点,南丰县的公交早就停了。
我只是慢慢走到他旁边,和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也靠在广告牌上,目光投向远处被雨水模糊的街景。
路边的店铺大多关了门,只有街角的便利店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晕在雨里晕开,显得格外温柔。
徐必成.一诺“第一次来南丰吗?听你说话不像这里人。”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指尖无意识蹭过袖口下的胎记:
沈嘉曼“是哦,我是过来旅游的,从四川来的。”
话音刚落,我明显看见他眼底的光暗了一下,像被雨水轻轻浇了一层。
他原本微微抬起的肩膀慢慢垮了下去,手指也重新攥紧了口袋里的衣角,连声音都淡了几分:
徐必成.一诺“四川啊……挺远的。”
我心里轻轻软了一下,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语气里带了点轻快:
沈嘉曼“是挺远的,但南丰的雨还挺特别的,比四川的雨更软一些,像在轻轻敲人肩膀。”
我故意没提“旅游会离开”,只捡着雨景的细节说,想悄悄抚平他那点失落。
他果然抬了抬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眼底的暗意散了些,带着点好奇追问:
徐必成.一诺“四川的雨…不一样吗?”
沈嘉曼“嗯,四川的雨有时候带着点麻味,下起来急急忙忙的,像火锅里刚捞出来的辣椒。”
我笑着比喻,抬手时袖口下滑,淡红胎记又露了出来:
沈嘉曼“不过我还挺喜欢南丰的雨,慢悠悠的,连空气里都带着点甜。”
他的目光落在胎记上,喉结悄悄动了一下,刚才的失落好像被这抹淡红和玩笑话冲淡了些,声音也软了些:
徐必成.一诺“甜?我怎么没觉得……”
时间线2017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