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职位远离官场，哪怕姜家倒台，两者之间没有直接关系，牵连也牵连不到海月。老教授这次过来即是出于老师关心学生的本分，亦是，不想自己孩子未来进研究院的靠山坍塌。
“姜宛怎么了？”聪明如海月，又怎么会听不出老师的言下之意，可她还是想明知故犯，还是想多问一句。
虽然当年在帝都大学读书时姜家也出过事，但后来不是一样也化险为夷了吗？以帝都姜家的势力要除去它并不容易，这次怎么就轻易下了断论？
老教授闭目别过头不愿多言，她眼角的皱纹好像又深了许多。时代不同了，不像他们从前那样能够混水摸鱼，退而不休。
“依依明年要来你研究院这边实习，你多照顾着她点。”
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忙，海月是在大学第四年接到被选为特调生消息的。而她导师的女儿可能会比她更早，在大学第三年就被选为特调生进研究院实习，毕业的时候刚好实习期满，毕业即转正。
海月不易察觉的一颔首，突然得知帝都清算姜家的消息，她心中五味杂陈，眼帘低垂落在眼下落下一轮阴影。
老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言辞温和不复刚才的严肃，宽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海月你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我们这些科研人员不需要去管他们政坛的事情，用心做研究就是尽自己本分了。”
当断不断反受，尽本分？是宽慰也是敲打，远离官场又如何，只不过是不知道又成为了谁放置棋局边缘的棋子。
海月勉强的笑了笑，点头，如预料般收到了老师赞许的满意笑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想做却不能做。
这时，她忽然想起当年帝都大学天台上姜宛说的愁。烟能消愁，可人生的惆怅如江水般绵长，川流不息去了又来。
----------------------------------------------------------
“族叔，你身体不好，趁现在闲下来了就去好的医疗机构看看吧。”姜宛端了杯温水给姜子牙，语气平静却话中有话。
湘妃竹博古架上的古玩器具只剩寥寥几件，时常有人来孝敬的茶叶盒见了底，姜子牙不愿意走，姜宛劝了又劝。
场面成为姜宛单人劝说的独角戏，姜子牙别过头沉默了很久，姜宛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娇纵天真的后生了，她知道现在的局势。
“我走了，帝都的事情你稳定得住吗？”树上泛黄的树叶在空中旋了个圈落下，姜子牙颜色浑厚的眼球还透着些许精明的暗光。
姜宛头往下轻点，喉间郁结着一声叹息不作声。年前她就叫老爷子走，可是他不愿意，姜宛明白他舍不得离开奋斗了一生的心血。
“您先走，我后到。”姜宛的眼神坚毅决绝，语速轻缓却不粘黏，一字一句有条不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