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

再过几日便是白荀的寿辰了，这日白宁与白烁还有重昭三人一同在集市上采购寿宴上所要用到的东西。

路上，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重昭看看白宁又看看白烁，深知二人这是闹别扭了，于是便打算说两句活跃下气氛。

重昭“阿宁，你给白叔准备了什么生辰礼？”

白宁只是笑了笑，从那一堆东西里掏呀掏，掏出了几块红色的布料，朝他晃了晃。

白宁“这个。”

重昭“这是……”

白宁“阿爹虽贵为城主，但外出办事难免会遇到一些意外，我便打算做一个护身符，保佑阿爹平平安安。”

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她不仅希望白荀平安，更希望她至亲之人与所爱之人皆能长命百岁。

直到后来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终究是事与愿违。

白烁（别扭）“那个……”

她话音未落，便被前面的情景晃的一愣。

只见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四肢扭曲，脸上布满可怖的黑纹，眼球翻白，以一种及其古怪的姿势在街上行走，理智全无，见人咬人，一时之间，街上乱作一团。

白宁「这人……是不是中毒了？」

但到底相隔甚远，看不真切，若想知道究竟是何毒，只怕需进一步确定，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却被白烁拉住。

白烁“不准去，你若是去了，我便一辈子都不会理你。”

她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悻悻收回脚。

白宁“哦……”

白烁（看向人群）“白禹，怎么回事？”

白禹（行礼）“大小姐，三小姐，重昭公子。”

白禹“昨夜城中不知为何，忽然发了这狂症，七八个人，一模一样，没有神志，四处咬人，危险的紧。”

白烁“那我爹呢？”

白禹“城主一早便命人请了大夫，现在正在给病人诊治，先不说了，我去巡视去了。”

白禹“大小姐和三小姐保重。”

二人微微点头，白宁在心中盘算，如此烈性的毒，断然不是仙族所为，若是如此，那便只有妖族了，可妖族又为何会对宁安城下手？莫不是……她抬头看向白烁，隐隐瞧见在她体内发光的无念石，只怕……是来争夺这无念石，若真是如此，宁安城所经历的这一遭恐是无妄之灾。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不管妖族想要干什么，她必会全力保下宁安成，虽死不悔。

而重昭也有了自己的思量。

重昭“阿宁，阿烁，我有事要出城一趟，你们先回去。”

兰陵仙宗——

重昭（行礼）“师叔。”

御风“你怎么回来了？”

惊雷“是不是宁安城发生了什么事。”

重昭“宁安城的确出现了几个小妖，闹出些动静，本来我想问问师父该如何处置。”

惊雷（咬牙切齿）“又是妖！妖族破坏仙妖铁律，杀我仙门弟子！”（一把夺过御风手中的毛笔）“重昭！无论大妖小妖，只要犯事，严惩不贷！”

御风（一把将笔夺了过来）“哼。”（翻了个白眼）

重昭“两位师叔，重昭还有两件事情要请教。”

惊雷“何事？”

重昭“都说无念石是万年前星月女神神陨留下的神物，倘若白术上神的法器琉璃玉现世，该当如何？”

御风（一愣）“重昭，你莫不是在馒头铺里呆糊涂了？白术上神早已身死魂消，而她的法器也不知所踪，若是现世，仙门岂会不知？”

重昭“我是说，万一呢。”

御风“简单，当然是与无念石一同带回，由仙门保管。”

重昭“那若是无念石与琉璃玉皆已认主，仙门该如何处置。”

惊雷“一个是沉寂六万年的上古遗物，一个是初步现世的破烂玉佩，认主？认谁去啊？莫不是你以为这世间还有神族？”

重昭“倘若，就是认了主呢？”

惊雷（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这更简单了，若是仙族便纳入宗门之下，若是妖族，便即刻杀之！”

重昭（手下意识收紧）“若是人族呢？”

惊雷“人族岂有这个力量？”

重昭“万一呢？”

惊雷“人心极易被妖掌控，身怀无念石与琉璃玉的人族就该杀。”

重昭听后心中微微一紧，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白宁的身影。

重昭「不可以……」

重昭“对了师父，我还有一件事。”

重昭“若是人族体内有……法力，会如何？”

御风“法力？人族又怎会有法力？”

重昭“如果说是无意中得到的呢？”

御风“人族渺小无能，不足以承受如此巨大的法力，若是强行吸收，早期便是身体孱弱等症状，期间曾使用过法力，便会加速身体的寿命，一般这种人族，都活不长。”

最后一句话，犹如一记闷雷狠狠砸在重昭的头上，他久久没有回神。

重昭「原来如此……我竟从未发现……」

重昭有一个秘密，与白宁有关，其实那日夜晚，是他将白宁带回城主府，那夜白宁意识昏沉，被梵樾抱着刚走出不羁楼，便与他迎面碰上，他看着白宁浑身红痕，又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

重昭（下意识出剑）“把她放下！”

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梵樾不仅没有把白宁放下，反而轻轻颠了颠，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梵樾“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本殿。”

重昭（几乎要握不住剑）“女子清誉大于天，你若不想她明日一早遭受旁人的目光，便将她给我。”

梵樾（冷笑）“怎么？我与她一起便使她饱受非议，那你呢？你又有什么资格？”

重昭“我是她的未婚夫。”

梵樾“……呵，去你妈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