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身体

“阿黛，你无需自责。”

“我死了，你就可以活下去了。”

“是我自愿。”

从她在狐族昏迷，到慕泽来接她回到鬼域，再到苏醒。

用了整整一月有余。

她醒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吃也不喝，就只坐在廊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其他人见她如此皆是有些忧心仲仲，却也没有资格劝阻。

慕泽手里端着药碗，刚进来便瞧见她这副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慕泽“我好不容易给你换了副新身体，你可别把自己饿死。”

她靠在墙上，睫毛轻轻颤了颤，抬头与他对视，眼中满是怆然。

春山“……为什么救我。”

春山“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慕泽没有回答她，只是将一样东西递给了她。

那是被精心打造而成的弱水石手链，那日她昏死后，梵樾试着将那一半弱水石注入她的体内，希望有所转机 却只是徒劳。

慕泽“梵樾大概不会想到，费尽心思寻到的弱水石也救不了你的命。”

看着那半颗弱水石，她差点又要落下泪来。

春山（声音沙哑）“后面的事情是如何解决的。”

慕泽“是那个叫常悟的献祭了自己，让情树重获生机，只是后来被茯苓设计，再次凋零，常媚便想要牺牲自己，但被慕九截胡，他成了情树新的养料，属于他的那半弱水石被注入了白烁体内。”

春山（扯了扯唇角）“呵……所以小八和慕九还是死了对吗。”

千年前的故人，活下来的只有常媚一个人。

该死的人没死成，不该死的人全都死了。

不过听到茯苓的名字时，她眼神不禁暗了暗。

春山“茯苓……重昭……”

听到她的低声呢喃，慕泽适时端出了那被自己藏在袖中的桃花酥。

慕泽“要不要尝一口。”

看到那算是半个的罪魁祸首，她缓缓拿起一块放在手心里打量，表情并无什么不妥，可下一秒，那块桃花酥便在她手心里碎成齑粉。

春山“你不用提醒我，我已经猜到了。”

春山“有些人啊，就是给脸给多了，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春山“能让我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给我下蛊的人还真不多。”

春山“凭着那点可怜的情谊，就敢胡作非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泽（叹气）“虽然现在说这话有点不合时宜，但……去桑荷的房间看看吧，她的东西也该收拾了。”

春山“……”

……

鬼域四季无春，可桑荷的院子里却有一株常春藤。

那是她千年前与自己一同种下的。

“阿黛你看！再过几年这株常春藤就开了。”

“花在，我们在。”

她低下头，强忍着眼泪，转身踏进了屋里，桑荷的东西很少，东西都被她摆放的整齐有序，就连房间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她从外厅走到内室，再到后厨。

灶台上的东西不多，摆着两碟糕点，只是却早已发霉了，主人却没舍得丢掉，她叹了口气，端起糕点便想要丢掉，桑荷总是这样，做出来的糕点每次都放到发霉了才丢掉，她也不吃，就那样放着，却每天都变着法做新式糕点。

随着碟子被拿开，压在下面的纸条，也随之掉落。

她捡起来，却在看清上面的字时，心狠狠一颤。

“做给阿黛吃的糕点，不知道这次她能不能吃掉。”

短短几个字，却让她恍然大悟。

桑荷不是故意将糕点落霉，那些糕点无一例外都是做给她吃的。

可她不管任何时候都在忙，甚至抽不出时间，那些糕点自然也没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她。

泪水打湿纸条，无声滑落，她蹲在地上，拿起一小块糕点，塞进了嘴里，即便是发霉了她也不在乎。不一会那盘糕点便被她都吃完了。

仿佛有一团棉花死死堵在喉咙里，既咽不下去 ，又吐不出来，泪水在不知不觉间已模糊了视线，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的阿荷，本该长命百岁。

……

不知道是谁前些日子放出了消息，鬼王陨落，鬼域无主，仙妖两界对此蠢蠢欲动，都想要割下一块肉，划分到自己的领地，其中以冷泉宫最为明显与兴奋。

掰着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消息是谁放出的，又是谁在背后引导的。

不过春山她本人倒是没什么表示，甚至在几位长老来骚扰自己后，直接闭门不出，留下一堆烂摊子让慕泽来收拾。

直到有鬼慌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在看到慕泽的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救星，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重要的人“左护法！外面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他们自称是冷泉宫的人，说是要见我们鬼王，我不敢怠慢，便想来找您寻个想法。”

这几天他被大大小小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心情自然不是很美丽，想要撒火却又无处可施，这不好巧不巧，不怕死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慕泽“带我去看看。”

还未等他走近，瑱宇便眼尖的看到了他，朗声开口。

瑱宇“原来是鬼域的左护法啊，我这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不见鬼王出来迎接我，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慕泽“冷泉宫宫主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我鬼域，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做客的啊。”

瑱宇“左护法当真聪明，我确实不是来做客的。”

瑱宇“我是来——将这风水宝地收入麾下的。”

听到此话，其他鬼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就连慕泽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慕泽“冷泉宫这是要与我们鬼域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