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谅你了

刺杀瑱宇失败，他这次是真的落了一身伤，他被关在地牢里，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铭牌，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石门被打开的声音，慌忙将铭牌藏在衣服里，当做没事人一样。

是茯苓。

茯苓“想不到不可一世的臣夜妖君，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臣夜（奇风）“我也没想到，这冷泉宫里唯一来看我的人是你，怎么，来看我笑话啊。”

茯苓“笑话谈不上，毕竟这地方，谁又没待过呢，我只是好奇，你一向趋利避害，对他忠心耿耿，为何要杀他，自寻死路。”

臣夜（奇风）“难道你不想他死吗，你只是不敢罢了。”

茯苓“想又怎么样呢，我的命本来就在他手中，叛与不叛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臣夜（奇风）“……总有些事，比命更重要，当年指使狐族灭白泽的人，是瑱宇。”

茯苓不可置信，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茯苓“你杀师尊，是为了报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臣夜（奇风）“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带我回来，只因为我这双紫瞳。”

茯苓“紫瞳？为何我从未见过。”

臣夜（奇风）“那是因为阿爷用法术把我的紫瞳遮住了，只有瑱宇能看见。”

茯苓沉默良久，许久都没有再开口，像是在思考什么，奇风抬眼看着她，脑海中又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在石族之时，白烁曾经质问他的话。

“你记忆里为何会有阿曦！她为何会在冷泉宫！”

“你得瑱宇赐名时，和你一起在殿中的那个少女，她在哪！”

臣夜（奇风）（沉默一瞬）“茯苓，你还记得你的身世吗。”

茯苓（陡然变了脸色）“你想说什么。”

臣夜（奇风）“瑱宇这个人反复无常，心机深沉，既然他收我为徒，是因为我身怀紫瞳，那你呢。”

臣夜（奇风）“妖族千千万，你不是天分最高的，也不是最强的，他为什么把你收下，留在身边，你就不好奇，你在成为茯苓之前究竟是谁。”

这次轮到茯苓沉默了，她盯着奇风看了许久，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茯苓“我没你那么强的好奇心，有时候人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比如你。”

他苦笑一声，扯了个不算太难看的笑。

臣夜（奇风）“也对，你来这里，不只是想问我为何要杀瑱宇吧。”

茯苓“噬心丸——你可有解药。”

臣夜（奇风）“没有。”

见他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轻叹一声，转身欲走，奇风却再次开口。

臣夜（奇风）“但我知道解药在哪，瑱宇房间东侧柜子有一暗屉，解药就在其中。”

似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告诉自己，茯苓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他。

茯苓“你竟真愿告诉我。”

臣夜（奇风）“大概是觉得你和我一样吧，一样的可怜，可笑，可恨，可悲。”

茯苓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反驳他的话，也不知是默认了还是懒得反驳。

臣夜（奇风）“你我在这冷泉宫中争来斗去，是彼此深恶的对手，但说到底，也是彼此唯一的陪伴，无论你信不信，我从未有一刻想过真要取你性命。”

臣夜（奇风）“茯苓，能活就活着吧。”

最后一句话像劝告又好像是自己的遗言。

茯苓和臣夜本身便是很好的人，冷泉宫的十年，他们又何尝不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

春山最近有些嗜睡，一有时间便困的不行，有时是四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时候是同他们聊天的时候，最严重的一次是在走路时，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听其他小妖说，梵樾几人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额头和胳膊上都被磕出了血。

房间内，春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褥，额头被厚厚的纱布裹住，紧闭着双眼，看不出是死是活，梵樾坐在她身侧，紧握着她的手，脸上满是担忧。

事到如今，他又怎么会觉察不出其中的异样。

他又试着将妖力注入她的体内，却还是同之前一样，那些妖力还未进入她的体内，便消散了。

其实春山没有对他说实话。

她魂魄残缺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恢复，那她想便不要说出来，让她们徒劳担心了。

梵樾“……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或许去那个山洞内可以缓解她的症状。”

他口中的山洞便是当年他从白泽负伤逃走时，偶然寻到的山洞，洞内有许多秘术还有一张石床，或许可以帮助她。

……

在得知噬心丸的解药在瑱宇的房间后，她寻了个无人的时候，走进了他的房间，将解药取了出来，离开之际，她忽然记起臣夜说的那番话，以及重昭口中所发现的那面古镜，就在她想要靠近，一探究竟时，瑱宇从门外走了进来，打碎了她手中的药瓶，见被他发现，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便跪了下来。

瑱宇“怎么，你也要背叛本尊。”

茯苓“弟子绝无觊觎秘宝之心，只是一时糊涂，想解那噬心毒。”

瑱宇“本尊所赐，雷霆雨露皆是师恩，从何时起——你也开始违逆本尊的心意了。”

茯苓“弟子不敢！”

瑱宇“不敢？昨晚你不是去见了臣夜吗。”

她没想到瑱宇会知道她的行踪，不过既然他知道了，就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她依旧跪着，只是转了个身，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茯苓“弟子想问，弟子在这世上，可还有亲人。”

茯苓“我在成为茯苓之前，又是谁。”

瑱宇（不紧不慢）“你想知道你是谁？茯苓啊，自本尊将你带回冷泉宫，已有十年了吧。”

茯苓（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瑱宇“你我师徒，亦有十年，本尊以前教过你，人要向前看，想得太多，只会死得越快。”

他出手毫无征兆，茯苓一时不察，就在那道妖力要落在她身上之时，嘻嘻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替她挡下了这一击，她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嘻嘻却被瑱宇抓在手里，他的力气一点一点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