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玉疑心，再度搭脉。
国公夫人微微睁开眼，目光有些涣散。她瞧见床边多了个人，不由出声：你是谁？
“夫人，我受宋世子之托，特来为您治病。”为了取得蒋氏信任，朱明玉特地将面纱取下。
“砚堂？”
蒋氏眼底闪过一抹亮色，急切出声：“砚堂在哪里？为何不来见我？”
“宋世子护送蒋氏族人前往辽东，不在京中。”
辽东……蒋氏喃喃自语，圣旨早就送到英国公府，她也正是因为得知流放之事才气急攻心，病得更重。
她毫无征兆地握住朱明玉的手，抓得死死的。
朱明玉疑惑抬眸，却瞧见蒋氏通红的眼，一时间诧异，放柔声音安慰道：“夫人，圣上是明君，相信事情会有转机的。”
没想到此话一出，朱明玉腕间的力度变得更大了。
可能是在福亭的遭遇，令阿诺有些应激，见到蒋氏突然出手，她下意识将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冷冷道：“放开郡主。”
朱明玉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低声呵斥：“快住手，阿诺！不可无礼！”
蒋氏恍惚，眯起模糊的眼睛端详面前的少女。柳眉芙蓉面，愣愣松开手。
“长乐郡主？”
曾随英国公出席宫宴的蒋氏不是没有见过朱明玉，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夜探她府中，在加上朱明玉的话，蒋氏被病气蚕食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阿诺自知自己做错事情，忙收回匕首，垂头站在明玉身后。
朱明玉收回手，轻轻揉了揉被蒋氏握得发红的手腕，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她低声说道：“夫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发觉您的病情不似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还有别的病源存在。”
蒋氏闻言，神情一怔，眼中的恍惚渐渐被一丝清明取代。她勉强撑起身子，声音虚弱却带着急切：“郡主的意思是……我的病，另有蹊跷？”
朱明玉点了点头，目光凝重：“夫人，您的脉象虚浮无力，气血两亏，这本是忧思过度和风寒侵袭所致。但除此之外，我还察觉到您的体内似乎有一股阴寒之气，隐隐有中毒的迹象。”
“中毒？”蒋氏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抓住被角，声音颤抖：“这……这怎么可能？我每日饮食皆由心腹之人经手，怎会中毒？”
朱明玉沉吟片刻，低声问道：“夫人，您近日可曾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或是服用过什么特别的药物？”
蒋氏皱眉思索，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缓缓转向不远处的蜜饯。
不会的……
朱明玉寻着她的视线看到蜜饯，拿起一枚，蜜饯甜滋滋的香味在她指间蔓延，她尝了一口，没有问题啊。
“夫人，你服用的汤药方子可还在？”
蒋氏摇摇头，药方是有宋宜春交给小厨房，汤药也是他亲自端给他，从未假借他人的手。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走路声，朱明玉吹灭一盏蜡烛，躲在暗处。
直到守卫的影子消失，她才坐回床前的小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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