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朱明玉忍不住怒吼，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蒋夫人死了？！”
线人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是……是的，不仅如此，蒋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一个殉主，一个失踪。”
朱明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她连忙扶住椅背，缓缓坐了下来，手指紧紧扣住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怎么会这样？”她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痛苦与自责，“我明明已经提醒过她……为什么还是来不及？”
她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与愤怒，仿佛有一把火在胸腔中燃烧，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蒋氏的音容笑貌在她脑海中浮现，那个温柔而坚强的女子，那个在病榻上仍不忘关心自己孩子的夫人，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
朱明玉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线人：“你拿到蒋夫人的药渣了吗？”
线人被她凌厉的目光吓得一颤，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双手递到新桐手中：“在这里……小的不敢耽搁，一拿到就立刻送来了。”
新桐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角，将里面的药渣摆在朱明玉面前。药渣散发着浓重的苦涩气味，朱明玉熟悉这些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拿起其中一味药材，放到鼻下细细闻了闻，眉头微微蹙起。她将药材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味，仔细辨认。
她的动作缓慢而专注，每一味药材都被她拿起、闻嗅、观察，再分类放好。她的神情凝重，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这些药渣中的每一丝细节都看透。
待把所有的药材检查仔细后，朱明玉才停手。
“奇怪，这的确都是补气血的药物。”朱明玉小声喃喃，“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将每一位药渣依次摆放整齐，当归、党参、枸杞……
朱明玉逐一看去，忽然发现了什么，自角落捻起一小片不起眼的叶子。放在鼻下闻了闻，这是大戟的味道？
虽然大戟补气效果强过一般的药材，放到方子里也无可厚非，但是朱明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冥思苦想，始终有什么东西堵在她眼前，怎么也解不开。
大戟、大戟、大戟……
朱明玉猛地拍自己额头，暗骂自己：我怎么这么迷糊，大戟这类药材是万不可与甘草蜜饯类甜口同时使用。
蒋夫人案前那一大盘蜜饯干果是绝对不可动的，是了，绝对是这个的原因。
可是英国公请的大夫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一个她从未设想的过假设渐渐冒出，不是不知，而是有意为之。她咬了咬嘴角，毛笔在纸上勾勒出“英国公”三个字。
朱明玉想起了一件陈年往事，那还是她在阿母怀中，时时刻刻粘着阿母，就连外出祈福都不能离开的时候。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