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门外扣门声，黎昭转头过去，便见失魂落魄的慕九站在门口。

黎昭“小九，这么晚了，怎的还没睡。”

黎昭自知道慕九便是那日她救下的孩子后，对他便亲近了几分，待他如亲弟。

慕九舔了舔唇，强颜欢笑道

慕九“明日便是继位大典，我心下不安，睡不着。”

慕九说着半真半假的话，未言明，此来是告别的。

今日慕九兴冲冲去取婚服之时，听见几人讨论情树枯萎，狐族众人逼着常媚给个交代，常媚想在慕九继位之后以身饲树的消息，也传到他耳里。

他当即便去寻了常媚，常媚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慕九，因不确定黎昭计划可成，不想让慕九空欢喜一场，便隐去了他们和黎昭商量之事。

慕九心下激荡，瞬间便下了决心。

言明自己已将养大自己的姑姑视作母亲，恭恭敬敬跪下给常媚磕头奉茶。

常媚欣慰又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孩子，泪光闪烁毫无防备喝下被慕九下咒的茶。

慕九想，常媚已为他做了这么多，该是他报答的时候了，正好黎昭需要自己体内的弱水石，没人比他更合适做这个牺牲者了。

只是，只是……

多少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姑姑，舍不得黎昭。

所以，他在去情树之前，还是脚步一转，往黎昭住处去。

黎昭看着慕九丧眉耷脸的模样，勾唇朝他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前。

黎昭“人之常情，无忧无虑了这么久，突然肩上落在这么重的担子，任谁都会迷茫。”

黎昭“可是小九，你姑姑不可能为你撑一辈子的天。”

黎昭“你总要慢慢长大。”

黎昭“趁着你姑姑还能为你兜底，尽快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慕九红着眼眶点点头，黎昭笑着摸了摸慕九的头。

黎昭“不过也别太担心，你姑姑，常梧长老，还有我，都会尽我们所能帮你的。”

慕九忍着眼泪，抬手抱住了黎昭，在黎昭看不见时，才敢让眼泪掉下来。

慕九“姐姐，虽然很不堪，可你答应同我定婚约的时候，我是真的打心底里欢喜。”

慕九“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看做弟弟，觉得我对你是救命之恩的感激。”

慕九“可不是的。”

慕九“我喜欢姐姐，是打心底里的爱慕姐姐，想同姐姐一生一世。”

慕九“这几日我一直幻想姐姐为我穿嫁衣的模样，可终究是我黄粱一梦。”

黎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只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黎昭“抱歉，让你空欢喜一场。”

慕九说完整理了下心情，松开了黎昭笑道。

慕九“没有，我很感谢姐姐，给了我几天幻梦。”

慕九“和姐姐说完话，心里好多了。”

慕九“我先走了。”

慕九“姐姐再见。”

慕九说着扬起一抹灿烂的笑，不等黎昭的答复，转身快步离开。

黎昭“小九。”

黎昭唤了一声，慕九脚步一顿，却不发一语，加快脚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