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软，你刚刚是不是急哭了？”

沐月白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调侃的笑容，眼中透着一丝揶揄

“才没有！你看错了！”

苏小软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神闪躲着，嘴硬地反驳道

沐月白轻轻笑了笑，笑声牵动着肺部，又引发了一阵咳嗽

“咳咳…别不承认啦，我都看到你的眼眶红了”

苏小软咬了咬嘴唇，提高音量说道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这人怎么这样，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既有嗔怒，又有掩饰不住的关心

沐月白缓了口气，认真地看着苏小软，声音变得温柔

“好啦，别生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刚刚看到你着急的样子，我心里其实还挺暖的”

苏小软别过头，嘟囔

“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耽误查案”

沐月白嘴角上扬

“行，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不管怎样，谢谢你”

苏小软哼了一声

“少油嘴滑舌，赶紧走，早点把案子查清楚”

说着，加快了脚步，却还是不忘紧紧扶着沐月白

沐月白望着她倔强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

两人抵达那家店铺，店门口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老板站在柜台后面，看到他们进来，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然而这细微的变化还是让苏小软起了疑心，不过她暂时没打算理

店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味道，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饮料

沐月白环顾四周，然后把夏樱柔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表情严肃认真

“麻烦问一下，案发前一天，夏樱柔有没有来过？”

沐月白的目光紧紧盯着老板，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老板的眼神有些躲闪，不自觉地搓着手

“这…我每天接待的客人那么多，哪能记得住啊”

沐月白皱了皱眉

“您再好好想想，这对我们的调查很重要，她是个高三的学生，长得挺漂亮的，个头大概这么高”

说着，沐月白用手比划了一下

“真不记得了，每天人来人往的，我哪能每个都有印象”

苏小软这时走上前，目光犀利地看着老板

“老板，您这店不大，客人应该也不算太多，一个高三的女学生，您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您要是故意隐瞒，那事后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老板的额头冒出了几滴汗珠

“警察同志，我…我真不是故意隐瞒，我是真的没印象了”

沐月白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

“老板，您要是能提供有用的线索，也是在帮助我们尽快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您再仔细想想，哪怕一点点细节也好”

店铺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是不是一个…扎着蝴蝶结马尾，胸口有金色胸针的女生？”

老板突然问

他的声音打破了店内短暂的沉默，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犹豫

沐月白和苏小软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老板身上，充满了期待

老板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

“我好像有点印象了，那天店里客人确实不多，所以这个女生进来的时候我多留意了一下，她扎着的那个蝴蝶结马尾特别显眼，还有胸口那个金色胸针，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

沐月白急切地追问

“那还记不记得她当时的神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板皱着眉头努力回想

“嗯…她看起来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买了饮料就匆匆走了”

苏小软插话道

“那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别人一起？”

老板挠了挠头

“这个…我真没注意，当时我在后面整理货柜，只看了她几眼”

沐月白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问道

“那您还记得她大概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老板思索片刻

“大概是傍晚的时候吧，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太清了”

苏小软看了看沐月白

“这也算是个线索，至少能确定她在案发前一天傍晚还在这一带活动”

沐月白点点头，又转向老板

“老板，您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细节，任何一点都可能对我们很重要”

“真没有了，但我听说她家里挺困难的”

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歉意

沐月白有些疑惑

家里困难？

家里困难又为什么会别一个金胸针？

“她那胸针是真的假的？”

沐月白突然问道

老板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随即说道

“这个我哪能知道啊，我当时也没仔细看，不过一个家境困难的女孩子戴个金色胸针，确实有点奇怪”

沐月白抿了抿嘴唇

“也是，也许只是个普通的装饰品…”

苏小软思索片刻，道

“家境困难却戴着胸针，会不会是别人送的？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沐月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有这个可能…老板，您再想想，关于这个胸针，您还有没有其他能想起来的？比如它的样式、大小之类的”

老板苦着脸

“我真的就只看了几眼，哪能注意到那么多细节啊”

沐月白叹了口气

“好吧，那还是谢谢您提供的这些信息，如果您之后又想起了什么，随时联系我们”

说完，沐月白和苏小软离开了店铺，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沐月白和苏小软整理着目前得到的线索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死亡时间不大于三天，从学校新栽种的花卉碎屑，到那家店铺特供的新品饮料，还有老板的模糊描述，都能指向这一点，而且，胸针的来源也很可疑，说不定与她的死亡有所关联”

苏小软微微颔首，秀眉紧蹙

“嗯，但是这背后的原因还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一个高三的女生，家境困难，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也许是长期的霸凌导致的积怨，又或者是涉及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还太零碎，不足以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苏小软停下脚步，轻咬下唇

“那接下来我们该从哪里入手？是继续调查她在学校的人际关系，还是从那个胸针的来源查起？”

沐月白沉思片刻

“我觉得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找她的同学和老师了解情况，另一方面，去调查一下可能出售那种胸针的地方”

苏小软点点头

“好，希望能尽快找到关键线索，早日破案，给死者一个交代”

身影在夕阳中渐行渐远

...

提前去了案发现场，苏小软倒是逃过被杀的命运了，但还是…

回到家，沐月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一下子瘫倒在床上，只觉得后背疼的厉害

他皱着眉头，将手机丢给半空中乱飞的卡

“快，给我拍一下我背后什么情况，怎么这么疼”

『不是，你小子故意为难我啊？我一张 3D 平面卡咋给你拍？我又没有手，也没有摄像头，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卡一边气急败坏地嚷嚷着，一边在空中上下飘动

沐月白忍不住吼道

“哎呀，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疼死我了！”

卡无奈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别指望我能做这种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

沐月白翻过身，试图用手去够自己的后背，却怎么也够不着

“真是倒霉，疼得要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卡飘到他面前

『要不你去照照镜子，或者找个邻居帮帮忙？』

沐月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大晚上的，找谁帮忙啊？再说了，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狼狈的样子”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今天在案发现场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卡没好气地回应

『你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就是不小心拉伤了肌肉』

沐月白叹了口气

“唉，希望只是这样，要是明天还疼，我就得去医院看看了”

一脱衣服，卡满满的震惊

『卧槽，你小子，真被反噬了』

卡惊愕中又带着意料之中

“啊什么？”

沐月白满心疑惑，转过身试图看向自己的后背，却怎么也看不到

『我不知道咋说，你背后上方，有四角星模样的印记，左右两边都有三道三折的黑色纹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见过以前也有人被这样反噬过，我亲眼看见那人后背长出了巨大的很奇怪的翅膀』

沐月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紧攥住拳头

“该死的，早知道就不随便许愿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最近还是别再乱用愿望的力量了，看看这印记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沐月白咬着嘴唇

“不行，为了帮小软查案，我可能还是得冒险”

卡大声喊

『你疯了吗？恋爱脑啊你？为了什么苏小软连命都不要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软陷入危险，哪怕付出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沐月白沉重的呼吸声回荡着

『…许愿带来的代价不会消失，就算你能无限重生，代价也会如影随形，可以算是愿望的因果，而且反噬带来的后果不会因为你许的愿望而减轻』

“…说到底还是会有那一天…对吗？”

『嗯，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展开的翅膀有可能是恶魔，也有可能是神明，你背后的翅膀迟早都会展开，是善是恶，就全看你造化了』

卡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沐月白沉默了许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

“如果这是注定的事，那我也只能接受，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在这之前，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一个案子，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沐月白抬起头，目光坚定

“这不仅仅是一个案子，这是关乎一个生命的尊严和正义，如果我因为害怕而退缩，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沐月白深吸一口气

“不管未来会怎样，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沐月白话音刚落没几秒，一年后的自己打来了电话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沐月白的心猛地一紧，隐隐约约猜到是什么，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果然，一接通电话，未来的沐月白便对着沐月白破口大骂，那愤怒的声音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听筒中倾泻而出

“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以为你能拯救世界吗？你这样肆意许愿，会把自己彻底毁掉的！”

未来的沐月白声音沙哑，沐月白皱着眉，面不改色的听着，手机紧紧贴在耳边，仿佛那责骂并不能撼动他分毫

虽然未来的沐月白看着没有被反噬，但看这样子，估计多多少少也受到些影响，似乎积压了无数的痛苦

“你不为自己考虑，能不能也为未来的你考虑考虑！？我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歇斯底里

“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沐月白依旧沉默着，只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电话那头的责骂声持续不断

“你根本不明白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那是无尽的黑暗和痛苦，是你无法承受的后果！”

过了好一会儿，未来的沐月白似乎骂累了，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充满了警告

“听着，别再许愿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别管那些不该管的事情，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别再一错再错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忠告”

说完，电话被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在房间里回荡

未来的自己，认为“他”曾经所坚持的正义，是错误吗…

沐月白缓缓放下手机，脸上表情依旧坚定

“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也不会退缩”

沐月白回想着未来的自己的样子，很陌生，那种陌生感仿佛是面对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一年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未来的自己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冷漠，那曾经的热情与善良仿佛被消磨殆尽，只剩下一副空洞而无情的躯壳

“所以…一年后的我，也会变得那么绝情，不顾他人死活吗…”

沐月白喃喃自语道，目光有些游离

卡难得安慰了几句

『也许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糟糕，未来充满了变数，说不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许他经历了太多的挫折和磨难，才会变成那样，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也会走上同样的道路』

沐月白苦笑着摇摇头

房间里安静下来，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摆脱那可怕的未来

摆脱那可怕的，令自己不理解的，所谓的“未来的自己”

...

次日一早，沐月白缓缓起身，只觉后背的疼痛感减少了一些，但那种隐隐的痛楚依旧存在，每动一下都像是被尖锐的针轻轻扎着

“呼…再许个愿”

沐月白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喂，你小子真不要命了？』

卡急切地喊道

『你昨天才被反噬，现在又要许愿，你难道真的想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沐月白轻轻笑笑

无所谓

“反噬就反噬，老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命”

『你别犯傻！』

卡的声音提高了些

『你以为命是可以随便拿来赌的吗？一旦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你后悔都来不及！』

沐月白目光坚定地望着窗外

“翀翙，你不懂，为了查清楚真相，为了不让更多像夏樱柔这样的人无辜死去，这点风险我愿意承担”

卡在空中焦躁地飞来飞去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彻底被愿望的力量吞噬，会变成什么样？』

“我已经想好了，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找到答案”

『反噬的程度是由愿望大小决定的…小子，你可别…』

“我希望我能一眼看出别人话里的真假”

沐月白的声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冲入他的身体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沐月白猛的吐出一大口血，那鲜血在空中飞溅，如同绽放的血花

眼睛缓缓闭上，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喂！小子！沐月白！你醒醒啊！』

……

反噬（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