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世枢做了次辅之后，首次主持科举考试，窦家的门楣都要踏破了。
以前是他窦世枢低声下气地巴结别人，现在是别人有求于他，他真是畅快！
这就导致未嫁的窦昭成了香饽饽。
窦世英那叫一个烦啊。
先前窦昭去辽东的时候也有向他提亲的，但都是少数，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闻着味来了，也不瞧瞧多大岁数，家里多少小妾庶子了，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窦世枢在那头应付想找他走后门的，窦世英在这边拒绝想当他上门女婿的，窦家可真是热闹得很。
科举之上，宋翰得了榜首。
可能是连遭变故，又或是天性如此，他好似不服晋升了金吾卫指挥使的宋墨，提出要加试一场，与宋墨比一下。
宋翰下手再狠厉，他的一招一式都是宋墨教的，他被宋墨掀翻在地。
但是他会苦肉计，向宋墨示弱，刀锋压入肩膀，宋墨到底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他从小宠着的弟弟，让宋翰得逞了，转败为安。
锦旗被分成两块，宋墨，宋翰手中各一块，打成平手。
宋翰他明白，他被圣上亲口说成的奸生子，哪怕再文武兼备，也越不过宋墨。
一个腾骧卫不够，他要站在最高处，让那些看不起他的全部对他俯首称臣。
他顶着就算得罪天子，不受天子重用，斗胆求娶公主。
天子膝下就一个公主，千娇百宠，英国公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并不是个好去处，更何况宋翰还是个鸠占鹊巢的奸生子，公主嫁他连带着公主也会被冷嘲热讽。
天子没有第一时间同意，只说会考虑。
科举过后不久，景钰公主不愿意嫁，眼看着要事情要闹大，天子称宋翰嫡兄宋墨还未成婚，长幼有序，宋翰不该越过承袭宗祠的宋墨先行成婚而拒绝了他的求娶。
也不知，宋翰在背地又要多怨恨宋墨了。
……
“未娶妻”的宋墨眼下正沉溺温柔乡。
他的头发染了白，白了染，沈眷心血来潮想给他染发。
她是很喜欢掺着白发的宋墨的，看着并不苍老，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清冷如谪仙之气。
宋墨能感觉到自己夫人的热情，夫人不嫌弃他白发苍苍，反而更热情，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也不得不让他记起他们初见的海上，沈眷脱口而出的一句“白毛”，他当时不解，现在好像懂了又更加不解。
他不懂为什么沈眷会在第一次见他就叫他“白毛”，她是不是见过他，亦或者他生白发的的样子，她又是在何时何地见的，又或是她怎知他会生白发。
可他不敢问，他的夫人好像不一样，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曾说过的师门他遍寻典籍也不见，他航海多年也不曾听过谪仙岛，他不敢问只想留下他的夫人。
染完发，宋墨抱着沈眷不撒手。
“再过些日子，辽东马市局势稳定，陛下不会让庆王再在辽东了，庆王不日就会回京。”
宋墨亲着沈眷的侧脸：“或许，我很快就能和你归隐山林了。”
“前些日子纪咏从辽东回来了，皇后给的药丸我给纪咏瞧过了，说是用三百年一株的雪灵芝制的雪元丹，正是解怨憎会的良药。”
宋墨顿了一下：“我不要，我不想你受制于人。”
沈眷揪了他一下：“我可没道德，再说了我在陛下身边的时候也有段日子了，若不是见你毒发过几次，我还不能确定陛下也中了怨憎会之毒。”
“若这雪元丹有用，皇后为何不给陛下用。”
“你是说，陛下也中了怨憎会？”
宋墨先前只觉得是陛下身体不适导致看着憔悴，竟不曾想是中了怨憎会！
怨憎会初发时无病无痛，渐生白发，若心神大恸大悲，心怀怨怒就会爆发，宋墨仔细想想好似他闯宫那日，陛下得知了舅舅死讯晕厥后精气神便不如从前了。
他本就疑心庆王多一些。
舅舅是忠臣，只听命天子。若太子乃正统，他若继位舅舅一定还待陛下一般，可若是庆王夺嫡，乃乱臣贼子之行，舅舅定是会出兵勤王。这对庆王而言，是阻碍，拉拢不了必除之而后快。
他疑心太子，是怀疑太子是否因福亭赈灾之事对舅舅怀恨在心，推动了舅舅的死亡。
可天子也中怨憎会，天子的饮食皆有试毒之人，若要下手就得从补药中下，计量小短期不易被发现，长期以往积少成多，悄无声息就让人中了毒。
只有陛下身边亲信知晓此事，他中毒的事也被掩盖，皇后是怎么知晓他需要雪灵芝的？
要么陛下身边有皇后眼线，要么毒就是皇后下的，或者两者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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