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被螺旋桨气流震得嗡嗡作响，那声音仿佛一头猛兽在低吼，安诗雅指间的银匙在咖啡杯沿磕出清脆声响，好似一串灵动的音符。
她望着悬停的AW109直升机舱门推开，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吹得她发丝凌乱，脸上微微刺痛。
陆景琛抓着舱门扶手的指节泛白，黑色衬衫领口被狂风吹得翻折，露出颈侧淡青的血管，那血管随着他的心跳微微跳动，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陆教官怎么往咖啡厅来？"邻桌医学生们的吸气声里，安诗雅已抓起风衣走向消防通道。
她太熟悉这种压迫感——就像上周在飞行学院急救演练时，陆景琛抱着假人冲进急诊室的模样，白大褂下摆都卷着风，那风带着一股冲劲，仿佛能将一切阻挡都吹散。
直升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安诗雅匆匆离开后，来到了何俊彦的生日派对现场。
一路上，她的思绪还萦绕在刚刚看到陆景琛的那一幕，而此时，派对已经在暮色中进行到了高潮。
安诗雅蜷在落地窗边的围棋榻上，羊脂玉棋子在她指尖转出冷光，那冷光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仿佛是她内心冰冷的映照。
水晶吊灯将她的侧影投在楸木棋盘，与窗外紫藤花影纠缠成谜，窗外的紫藤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这神秘的画面配乐。
"黑79不该下在四之六。"陆景琛的声音裹着夜露突然落下，那声音带着一丝清冷，仿佛夜露的寒意。
他屈指叩在檀香木棋罐，震得安诗雅腕间红绳铃铛轻响，那铃铛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
三个月前暴雨夜，正是这串铃铛缠在他直升机操纵杆上，此刻却系在她雪白的腕间，她能感觉到红绳与肌肤的轻轻摩擦，痒痒的。
胡紫涵端着香槟斜插进来，红指甲划过陆景琛的飞行员徽章，发出细微的刮擦声，"陆先生也懂围棋？"她身上晚香玉香水漫过棋坪，那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有些刺鼻。
安诗雅突然落子如刀，白玉棋重重拍在星位，那清脆的落子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格外响亮："何止，我十八岁收到的第一本棋谱，还是陆教官从北海道旧书市淘来的。"
人群发出暧昧的惊叹。
陆景琛突然俯身按住她执棋的手，温热的呼吸扫过后颈旧伤疤，痒痒麻麻的，仿佛电流穿过。
他说："但安医生似乎忘了，当年是谁在汉江游轮上，用三局棋换走我整套《玄玄棋经》？"他指尖划过棋盘某处，那里有道浅淡的咖啡渍——正是上周他们在值班室对弈时，她失手打翻的拿铁痕迹。
灯光骤灭的瞬间，安诗雅听见棋子落盘的清响，那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二十米长的樱桃木餐桌亮起烛光，温暖的烛光映照着周围人的脸庞，三层蛋糕顶端旋转的直升机模型闪着幽蓝荧光，与陆景琛袖扣的深海蓝钻微妙呼应，那幽蓝的光仿佛带着神秘的力量。
何俊彦吹蜡烛时，她分明看到陆景琛用口型说了句"骗子"，指腹还摩挲着棋盘上她刚落的棋子。
真心话环节轮到胡紫涵发问时，香槟已经空了三瓶。"安医生谈过几次恋爱呀？"她晃着酒杯，冰球撞杯壁的声音像某种倒计时，那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安诗雅的心脏。
安诗雅凝视着烛火在陆景琛瞳孔里跳动的光斑，轻声说："两次。"水晶吊灯重新亮起的刹那，陆景琛手中的黑棋突然裂开细纹。
轮到他的问题时，全场屏息。"过去五年半..."胡紫涵的延长音里，他忽然抓起安诗雅喝剩的半杯威士忌仰头饮尽，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零。"
死寂中传来棋子坠地的脆响，安诗雅弯腰去捡时，发现陆景琛的皮鞋正踩住那枚黑棋。
他军靴边缘还沾着飞行学院的红色黏土，与她高跟鞋尖的解剖室消毒水痕迹仅隔三厘米。
"各位不觉得..."何俊彦突然敲响香槟杯，清脆的杯声回荡在空气中，金丝眼镜映着蛋糕上的直升机模型，"该问问当年是谁在暴风雨里开直升机，就为给感冒的医学生送枇杷膏？"哄笑声炸开的瞬间，安诗雅感觉脚踝被什么金属物件硌住——低头看见陆景琛的宝珀手表不知何时滑落在地，幽蓝表盘正贴着她裸露的肌肤，秒针跳动如急促心跳，那跳动的感觉仿佛是自己内心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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