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将整个城市都严严实实地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显得那么渺小。
安诗雅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她快步走到护士面前,急切地问道:“病人什么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知道是突发性的呼吸衰竭,情况十分危急,张主任让您立刻赶回去。”护士焦急地回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像极了她此刻慌乱的心情。
安诗雅不敢耽搁,她向朋友们简单告别,便跟着护士匆匆离开了。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带着丝丝寒意,划过脸颊,像刀片一样。
回到医院,急诊室里一片忙碌景象,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各种仪器的滴滴声、医生护士的呼喊声、病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混乱的交响曲。
安诗雅来不及换下便装,直接冲向抢救室,她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因为人们匆忙的脚步而微微震动。
“病人情况怎么样?”她一边走,一边向身旁的医生询问,她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攥紧。
“情况很糟糕,呼吸衰竭,血压也在持续下降。”医生快速地汇报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
安诗雅立刻投入到抢救中,她熟练地进行着各项操作,争分夺秒地与死神赛跑。
她能感觉到汗水湿透了后背,每一次的操作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抢救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时,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在安诗雅疲惫的脸上,她才疲惫地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她摘下口罩,脸上满是倦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安诗雅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然而,还没等她喘口气,新一轮的挑战又接踵而至。
傍晚时分,一辆满载乘客的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侧翻事故,大量的伤员被紧急送往医院。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尖锐而刺耳,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灾难的残酷。
安诗雅再次投入到紧张的抢救工作中。
手术室的灯光彻夜未熄,明亮而刺眼,安诗雅和同事们不知疲倦地工作着,他们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一切努力挽救每一个生命。
当最后一名伤员被送出手术室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安诗雅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每一个关节都像是生了锈的齿轮,沉重而迟缓,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
然而,现实却不允许她这样做。
就在她准备离开手术室时,一群人突然冲了进来,他们情绪激动,大声喧哗,打破了医院的宁静。
他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像一阵急促的鼓点。
“你们医院是怎么搞的?为什么我的家人会出事?”一个光头男人带着几个人,指着安诗雅的鼻子大声质问道。
他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安诗雅强忍着疲惫,耐心地解释道:“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在救治您家人的时候,遇到了医疗资源紧张的情况,很多关键的药品库存不足,而且您家人的病情十分复杂,出现了很多难以预料的突发状况……”
“什么尽了最大的努力?我告诉你,如果我的家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光头男人根本不听安诗雅的解释,他蛮横地打断了她的话,继续叫嚣着。
他的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
安诗雅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这个时候争吵没有任何意义。
“先生,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治您的家人。”安诗雅平静地说道,“现在,请您不要打扰我们工作,让我们能够更好地照顾您的家人。”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然而,光头男人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带着人一路追赶,不停地谩骂和指责。
“你们这些医生,都是草菅人命的刽子手!你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安诗雅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光头男人。
“先生,请您不要这样说。我们都是医生,我们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病人能够早日康复。”安诗雅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或许,我们的努力并不能让每个人都满意。但是,我们问心无愧。”
说完,她没有再理会光头男人,径直走进了电梯。
回到办公室,安诗雅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她瘫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这时,张主任走了进来,他脸色严肃地看着安诗雅。
“安诗雅,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有些话不该说。”张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医生,你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你应该把精力放在病人身上,而不是和家属争辩。”
安诗雅抬起头,看着张主任,
“主任,我知道您说得对。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安诗雅说道,“我们是医生,但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如果一味地忍让,只会让这些人更加嚣张。”
张主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安诗雅的性格就是这样,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陆景琛,他是一名有着强烈正义感的飞行员。
曾经在一次飞行途中,飞机遇到气流颠簸,一位乘客突发疾病,安诗雅正好也在这趟航班上,她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进行急救,成功挽救了乘客的生命。
这件事让陆景琛对安诗雅充满了敬佩和感激,也在他心中种下了特别的情愫。
接下来的几天,安诗雅依然忙碌地工作着。
她尽心尽力地为每一位病人诊治,努力将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
这天上午,安诗雅正在坐诊,她无意中看到了预约名单上的一个名字——陆景琛。
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脸上微微发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过多久,诊室的门被推开了,陆景琛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休闲装,笔挺而整洁,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春日的阳光般温暖。
“安医生,你好。”陆景琛礼貌地打着招呼。
“你好,请坐。”安诗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陆景琛在椅子上坐下,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安诗雅认真地听着,不时地问一些问题。
她仔细地为陆景琛做了检查,然后开了一些药。
“回去按时吃药,注意休息。”安诗雅嘱咐道。
“谢谢你,安医生。”陆景琛接过药方,微笑着说道。
“不客气。”安诗雅说道。
陆景琛站起身,准备离开。
“安医生,那天的事情,谢谢你。”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道。
安诗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她轻声说道。
陆景琛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诊室。
看着陆景琛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安诗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依然很快,脸上也有些发烫。
就在她准备继续工作时,诊室的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
一个光头男人冲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那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
“安诗雅,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光头男人疯狂地叫喊着,挥舞着刀向安诗雅扑了过去。
安诗雅吓得脸色苍白,她本能地向后退去,试图躲避光头男人的袭击。
然而,光头男人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躲闪。
刀锋划破了她的衣服,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在她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剧烈的疼痛让安诗雅发出一声尖叫。
光头男人并没有停手,他再次举起刀,向安诗雅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猛地冲了进来,一脚将光头男人踹倒在地。
“住手!”
是陆景琛!
他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此刻正怒目圆睁地瞪着光头男人。
光头男人被踹倒在地,手中的刀也掉落在一旁。
但他并没有放弃,他挣扎着爬起来,再次向安诗雅扑去。
陆景琛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与光头男人扭打在一起。
两人在狭小的诊室里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拳脚相加,你来我往。
椅子被撞得东倒西歪,纸张散落一地。
安诗雅捂着受伤的手臂,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想要上前帮忙,但却感到自己的身体虚弱无力。
搏斗中,陆景琛不慎被光头男人击中一拳,嘴角流出了鲜血,那血滴落在地上,格外刺眼。
但他并没有退缩,他咬紧牙关,继续与光头男人搏斗。
终于,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后,陆景琛抓住了机会,一脚将光头男人踢飞出去。
光头男人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陆景琛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他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但他却顾不上这些,他快步走到安诗雅面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安诗雅摇了摇头,她的
“你……你受伤了。”她看着陆景琛嘴角的血迹,声音颤抖地说道。
陆景琛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笑着说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就在这时,安诗雅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安诗雅!”陆景琛惊呼一声,连忙抱住了她。
“为什么……要回来……”安诗雅的声音低若蚊蝇,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陆景琛紧紧地抱着安诗雅,他不知道安诗雅的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她有事。
“她怎么样了?”陆景琛的声音低沉而焦急,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他抱着安诗雅,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医生,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陆景琛只觉怀中一轻,安诗雅便如断线风筝般倒下,他心头一紧,一股寒意直窜脑门。
“安诗雅!”他顾不得其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语调中是掩饰不住的焦灼。
急诊室的医生护士闻讯赶来,七手八脚地将安诗雅抬上移动病床,推往急救室。
陆景琛紧随其后,目光寸步不离地追随着那张苍白的面容。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冰冷,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那味道钻进鼻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
“病人脱离危险了,只是受了惊吓,加上疲劳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陆景琛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谢谢医生。”他沙哑着嗓音道谢,随即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得到允许后,陆景琛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
安诗雅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显得格外醒目。
那白色的纱布在一片单调的病房环境中,格外刺眼。
他心疼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受的苦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不知何时,安诗雅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迷蒙地落在陆景琛的脸上。
“我……我这是在哪?”她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你没事了,我在。”陆景琛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
那手的温度传递过来,让安诗雅感到一丝温暖。
安诗雅的意识逐渐清醒,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那个……那个歹徒呢?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她急切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歹徒已经被制服了,你不用担心。”陆景琛笑了笑,试图让她安心,“我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已经包扎过了。”
“在哪包扎的?我看看。”安诗雅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陆景琛按了回去。
“别乱动,你好好休息。”陆景琛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真的没事,只是蹭破了点皮。”
安诗雅哪里肯信,她坚持要看看陆景琛的伤势。
拗不过她,陆景琛只好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在隔壁的包扎室,你先躺着,我给你拿药去。”
陆景琛离开后,安诗雅挣扎着坐起身,她拔掉手上的针头,那一瞬间的刺痛让她皱了皱眉头,顾不上手臂上的疼痛,便下了床。
她踉跄地走出病房,循着陆景琛所说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都觉得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包扎室里,陆景琛正坐在椅子上,医生正在为他处理伤口。
他的嘴角有一道明显的血痕,手臂上也有几处擦伤,看起来有些狼狈。
看到安诗雅进来,陆景琛连忙示意医生停下。
“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他皱着眉头问道,语气中带着责备。
“我来看看你的伤。”安诗雅走到他身边,仔细地打量着他的伤口。
“真的没事,都是皮外伤。”陆景琛满不在乎地说道,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自己。
“不行,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安诗雅说着就要去拿纱布和药水。
陆景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由着她折腾。
安诗雅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嘶……”陆景琛倒吸一口凉气。
“疼吗?我轻点。”安诗雅连忙放轻了手上的力道,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陆景琛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人是你呢。”
安诗雅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说着,她的眼眶却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陆景琛愣住了,他连忙放下手,轻轻地抱住她。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别哭啊。”
安诗雅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抽泣着。
“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如果你不回来,就不会受伤了。”
陆景琛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傻瓜,我不回来,你怎么办?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
安诗雅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陆景琛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两人静静地拥抱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融入到自己的生命中。
处理完伤口,陆景琛坚持要送安诗雅回家。
一路上,安诗雅的心情很复杂。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的内心疲惫不堪,但想到陆景琛为了保护自己受伤,又充满了感动和心疼。
她对陆景琛的感情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晰,那是一种深深的依赖和关心。
这种特殊的情感促使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为陆景琛找到祛疤的药膏。
回到公寓,安诗雅执意要感谢陆景琛,要为他找一些祛疤的药膏。
“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找。”安诗雅说着便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奇怪,我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啊。”安诗雅有些懊恼地说道。
陆景琛看着她忙碌的样子,笑着说道:“算了,不用找了,一点小伤而已,不会留下疤痕的。”
“那怎么行,飞行员身上怎么能有疤痕呢?”安诗雅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跑到储物间翻找起来。
陆景琛看着她笨拙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个医药箱上。
他走过去,打开医药箱,里面果然放着一些常用的药品和药膏。
“找到了。”陆景琛拿着药膏走过来,却发现安诗雅正捂着腰,脸色苍白。
“你怎么了?”陆景琛连忙问道。
安诗雅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没事,可能刚才太用力了,有点疼。”她说着,想要拉开衣服看看。
“别动!”陆景琛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