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司岚硬撑着梳洗完，坐在床边
我则快速给司岚编头发
刚编好头发，准备好需要的东西
司岚就彻底支撑不住因为代价而昏睡过去
我准备将司岚背在身上
昏睡的司岚凭着本能伸出手勾住我的脖子
我只得将司岚打横抱起，将黑斗篷披在司岚身上
遮住司岚好看的眉眼
少年一脸幻灭的神色看着我
楠楠道
“原来陛下和女君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吗”
我回头看向少年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立刻摇头
“没有问题，只是陛下之前曾是我的师傅，而且他……根本不是这么温和的样子，所以有些震惊”
“完全没想过您们的相处模式竟然是这样，是我失礼了”
……这是被惊到都用敬称了
司岚你之前在少年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我们快速出了宫
在路上，我实在没按耐住我的好奇心问少年
“司岚作为你的师傅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少年嘴角和额角同时抽搐着，似乎在思考到底跟我说多少
……有这么难以启齿吗
少年看着我略带嫌弃的眼神，有点绷不住了
“那您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样的事，那都已经是过去了，千万不要因为我对您所说的这些，对陛下师傅有不一样的认知”
……是能很明显听出来的慌乱呢
对司岚的称呼都变成了陛下师傅
果然还是年纪小没应付过这种情况啊
我点点头表示没关系的
少年才如释重负般的开始了他的描述
“我第一次见陛下师傅的时候，我6岁，他13岁”
“一身玄衣，一双鹰眼冷厉，阴鸷，可怖，充满审视意味，开口即似寒霜袭来，毫无人性可言”
“我当场就被吓哭了，哭着想逃，我的父母则是在安慰我的同时向陛下师傅表达了歉意”
“所以陛下师傅当时给幼小的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冷漠，严厉，苛刻”
“后来我8岁稍微懂点事了以后，陛下师傅才又来了一趟，将我带入宫中开始教导”
“陛下师傅的教导很严苛，扎马步，踢腿都还只是小儿科，最可怕的是跟他对打，我根本打不过他，他每一招都是下死手往里打”
“托陛下师傅的福，同龄人里没一个打的过我的，我同样也永远只会败在他手上”
“我气不过总败在他手下，所以在夜间偷袭了他，他反手一刀插入我的肩膀，将我钉在了墙上，那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就差一点就被他一刀封喉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常年冷漠的他是有情绪的，他怒吼着把刀拔下来，让我离他远点，我假意离开，实际上则是在偷听，想抓他把柄，让他给我减点训练强度”
“我看见他一刀刀的刺向自己，听见他崩溃的呢喃”
“他几乎哪里都刺，丝毫没把自己当成一个生命来对待”
“可他当时教我的却是，生命需要善待，不能不尊重生命”
“过分的割裂让我心生恐惧，我立刻离开了那里，去找了太医”
“我和太医赶过去的时候，陛下师傅完全不省人事了，地上的血也分不清是他伤口的血还是因为体弱咳出的”
“太医紧急治疗完后，告诉我，如果我和他来的在晚一些，陛下师傅就彻底没救了”
“呢喃的话语我都记在心里，回去后我在写给您看吧，女君大人，在这里不方便说”
我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的过去，还有怕黑，怕光，怕火烛的事”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跟他斗过嘴，也不会气他”
“陛下师傅后来就将我送回了家中，也一直在飞鸽传书通信”
“他跟您初遇的那天，是他彻底撑不住打算自杀的那一天”
“那天是他专门挑的，他冠礼过后的晚上，阴历的九月十五，宜安葬”
我在听到宜安葬那三个字的时候
看着怀里安安静静沉睡的司岚
心口蓦的被刺痛了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少年说
“我们到了，方师在里面等着”
我才点点头，将司岚带了进去
那位个字矮小，年过古稀的方师，在看到我和司岚的时候立刻摆手拒绝我们进入
“如果这个人是连能颠覆前朝的前朝皇女都救不回来的人，老朽也不可能做到”
我将抱在怀里的司岚交给少年
在少年惊诧的眼神中，我跪了下来
“您既然能一眼看出来我的身份，那就不是等闲之辈，您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那位老方师被我的举动惊到
“快……快起来，小女娃你真的在折煞老朽”
“老朽是真的做不到，你带来的这个人，命数已尽，药石无医”
“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你这个小女娃硬留的结果了”
“你们都回去吧，让他好受一点，你们也好受一点”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向老方师拜了拜，和少年一起轻声叹气离开
少年在和我分别前，立刻拿出纸笔写下说要给我的司岚曾经呢喃的话语说道
“这就是陛下师傅曾呢喃的语句，您慢慢看”
“陛下师傅之前一直看起来都很孤独，很痛苦，因为您的到来，他终于不再那么孤独，也不再那么痛苦了”
“也愿意把自己当做一个生命来对待了”
他向我行了个大礼，言辞恳切的向我道谢
“谢谢您，女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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