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场内。
又是怪物快攻,自由人将球接起,排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影山一个背传,完美将球传到了日向微微泛红的手心中,日向准备扣球的手稍稍有些发抖,但仍然坚定地对着排球的中下部打了过去,宫侑正欲上前救球,可已经来不及了,排球重重的落在地上,弹出了界外,他对着队友叹了口气,望着从24翻到25的计分牌,看着影山·日向“怪物快攻组合”,又叹了一口气:“啊,真是,怎么那么快,真是讨厌。”
日向落到地上,差点没站稳,但依然挤出一丝笑容,对转身看向他的影山说道:“kgym,谢谢你。”
“哈?”影山没听清楚,再问了一遍,“谢谢你,kgym。”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影落在地上,也顺带着洒进室内,照在日向的脸上。
“boke!说什么疯话啊你。”影山脱而出一句boke,但更多的其实是不解,他不懂为什么日向要突然说一句“谢谢你”。
日向笑了笑,“没事,kgym,就只是想谢谢你而已。”
在平时,日向听到“boke”绝对会骂回影山,但今天却一反常态,还对影山笑了笑,弄得影山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天黄昏,二人走在街道上,讨论着想吃什么。路边的小摊都已亮起了灯,无比温馨,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
“影山,我想吃冰激凌。”日向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家冰激凌店。对影山说道。
“你怎么这么幼稚,好吧,那我就--”影山话还没说完,就抢先跑过去,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日向在他身后,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向着影山跑过去。
“kgym,你这是犯规——。” 影山买了两个甜筒,“今天可是我第1067次赢过-”说着,他转头看着日向。“砰--".
一辆失控的汽车突然窜出,直直撞到了正向影山奔跑的日向。
“kgy--”日向倒在了地上,笑容渐渐凝固。
一片血肉模糊,日向抬起手,手上沾满了血,好像要对影山说什么,影山只看见日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就又昏迷了过去。
影山愣在原地,愣了好几分钟,直到冰激凌融化滴在他手上,他这反应过来,丢下手中的甜筒,用他此生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因为——这是他的爱人。
肇事的司机已经报了警,救护车把日向拉走了,他本想狠狠揍一顿那肇事的司机,却也没了力气。
他站在原地,正想乘出租车赶去医院,他忽然听到了远处的钢琴曲,微微一怔,那是日向以前学过的一首曲子,名字叫作——诀别书。
再后来,他到了医院,小夏他们也赶来了,一直到医生宣布了日向的死亡。影山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医院的冰凉的长椅上,一言不发。
影山向队里请了好几个星期的假,在他和日向一起去过的地方转悠,心里空落落的。
他在以前和日向经常去的公园里看见了两个正在打排球的少年,一传,一扣,速度之快,像极了他们当年在乌野排球部时打出的第一个怪物快攻。
两周后,日向的葬礼上。影山忽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回忆,以前,他们聚在一块儿玩真心话大冒险,影山选择的问题是“以后想要建一个什么样的墓碑?”影山说,他想在墓碑上雕一个排球,然后日向说一定要做一个比kgym的墓碑更豪华的墓碑。他俩一阵狂笑。
影山回过神来,看着那块冰冷冷的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日向翔阳,又抬眸,发现这四个字上面竟真雕刻画着一个排球,好像还有4个字母。
他觉得很奇怪,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极度悲伤的情感,只是心里有点儿郁闷,可能仅仅是因为:
日向死了。
葬礼结束,众人散去,影山径直走向了那块墓碑,现在才看清楚上面刻的4个字母:“kgym.”
影山一阵头晕。
他身旁的小夏擦了擦眼泪,递给影山一个信封,是日向给影山的,影山接过信封,小夏跟着爸爸妈妈上了车,此时整个墓园中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影山蹲下来,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和一个拼豆做的小挂件。
他把挂件拿出来,上面有两个人,牵着小手,不怎么精致,但能很明显地能看出是日向和影山。接着,他将那张纸取出,是一张体检报告,日期是一个月前,只见最底下一行写着四个字:
癌症晚期。
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影山,有我在,你就是最强的,但我不在,你也依旧是最强。影山,谢谢你。我很爱你。”
两滴泪珠滑落到纸上,影山手里紧紧握着那个小挂件,到现在他才明白,日向的那句“谢谢你”不是感谢,而是道别。
“boke!hnt boke!”他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心如刀绞般疼痛。
他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在那块水冷的石头边,不,应该是在他的爱人边上,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太阳依旧从东方慢慢升起。
但,在影山的世界,他的小太阳却再也不会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