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逝者铭记

我离开避风港的城墙，用盾牌抵挡借来的骨头。破碎旗帜的战场在开阔的天空下静静地延伸。随着心灵的腐败逐渐消退，古老的武器从更洁净的土壤中刺出。

每一步都让我远离庇护生命的城墙，走向精灵曾经居住的土地。粗糙的马车路障标志着 Haven 的拾荒者不敢通过的地方。在路障后面，古老的鹅卵石从野草中冒出来——那是古老的国王之路。里格标记升起，表面磨损但清晰可辨。距离丹的瞭望塔有二十里格。距离修道院有四十里格。距离埃尔夫海姆的尖塔曾经刺穿云层的地方有六十里格。

第一批死者在日落时分出现。他们身着 Haven 的军装，盔甲锈迹斑斑。他们曾经是巡逻员。现在他们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自己的路线上，肉体早已腐烂。

我走近时，他们转过身来，空洞的盾牌紧贴着他们。他们没有丝毫反应。他们举起武器，毫无技巧、毫无思想地发起攻击。

我的剑与第一把剑相遇。钢铁劈开古老的骨头。第二把剑挥动着钉头锤，可以粉碎活人的肋骨。我的盾牌挡住了攻击。这些碎片让人想起了死者已经忘记的战争。我的剑继续划出一道弧线，将头骨与脊椎分开。

它们无声无息地倒下。它们只是死物，毫无目的的移动。盾牌在我的身体上跳动，类似战斗的记忆透过钢铁浮现出来。

路上出现了更多蹒跚的身影。他们的武器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沟痕。他们的盔甲破烂不堪。有些人身披避风港的旗帜。其他人则佩戴着这些碎片几乎记得的王国徽章。

无人说话。无人思考。他们发起攻击。

我的剑终止了他们的游荡。当他们靠近时，盾牌创造了空间。当他们疯狂挥舞时，我的剑找到了突破口。他们碎成了碎片，落在了那些让人想起繁忙岁月的石头上。

道路在古老的山丘间蜿蜒曲折。联盟标记在失落的王国中计量距离。草木生长得更加茂盛，几代以来从未有人涉足。

一支六人巡逻队走近，他们的手上拿着武器，手上都是剥了皮的骨头。他们穿着相配的盔甲，经过几个世纪的死亡后，排成队形移动。盾牌挡住了一把原本要砍我头骨的刀刃。我的剑砍掉了挥舞剑的手臂。他们向前推进，丝毫不担心失去肢体。

当最后一位战士倒下时，我研究了他们的遗体。他们是普通士兵，不是勇士。他们的武器表明他们曾与装甲敌人战斗，但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讲述他们的故事。

丹的瞭望塔在午夜时分出现，月光照耀着残破的城垛。它从最高的山丘上拔地而起。死尸在它的城墙上行走——避风港守卫和年迈的尸体混杂在一起，沿着埋藏在腐朽记忆中的巡逻路线移动。

大门敞开着，铰链上锈迹斑斑。门内，靴子的脚步声在石头上回响。走廊里满是死人，继续着死亡本该终结的职责。我的剑在狭窄的走廊里开辟出空间。盾牌将他们推回。当他们聚得太紧时，我会冲破他们的阵型。古老的钢铁记得如何结束死亡对生命的模仿。

塔顶可以清晰地俯瞰月光下的土地。道路继续向北延伸，进入更深的荒野。避风港的城墙矗立在远处。前方，无尽腐烂的最初迹象玷污了地平线——树木长得太高，太扭曲了。

钟声在下面响起，敲钟的手本该在几个世纪前就腐烂了。死尸爬上塔楼，被它们不再真正看到的运动所吸引。第一波人踉踉跄跄地爬上螺旋楼梯，举着古老的武器。

我的剑斩下了第一个骷髅。第二个骷髅失去了仍握着长矛的手臂。我用盾牌击退第三个骷髅，将其击倒在后面的骷髅身上。他们像散落的针一样倒下，骨头在石阶上碎裂。

亡灵占据了楼梯。他们向上行进时盾牌重叠，想起他们不再理解的阵型。我的剑找到了他们腐烂造成的空隙。盾牌打破了他们的压迫。

一把斧头砍中了我的肩膀。没关系。剑继续挥舞，用骨头手指握住，不需要关节就能准确挥动。狼牙棒打碎了我的肋骨。盾牌补偿了攻击，挡住了来自不需要保护的核心的攻击。

钢铁分解骨头。盾牌打破姿态。它们在借来的脚周围碎裂，脚从未失足。我的肩膀在挥杆中途重新连接，骨头因缺乏目的而重新连接在一起。

楼梯因古老的骨髓而变得光滑。一柄长戟从膝盖处刺入我的腿。我倒在他们中间，但倒下对死者来说毫无意义。我的剑继续在地面上划出弧线。盾牌将我推直，骨头重新回到原位。

他们向塔顶推进。弓箭手用瘦骨嶙峋的手指拉弓弦。剑士以散乱的队形前进。随军人员在死亡的最终民主下变成了士兵。

箭矢击中了借来的骨头。盾牌挡住了所有能挡住的箭矢。其余的箭矢穿过了空空的肋骨，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刺穿的要害。我的剑刃回应了，斩杀了弓箭手和剑客。

一把剑刺中了我的头骨，使它滚动起来。身体继续战斗，被比视觉更深层次的目标所引导。我分开的头看着剑和盾继续工作，直到魔法将骨头拉回到骨头上。

人数众多对他们不利。他们向前推进时，死者与倒下的敌人纠缠在一起。我的剑找到了无数目标。盾牌创造了空间，他们的无意识冲锋瞬间填满。

几个小时过去了。钟声继续响起。死者不断向上行进。我持剑的手臂分离了十几次。盾牌碎裂了，但记得它的形状。这些借来的骨头会随着战斗的需要而断裂和重组。

当最后一个人倒下时，数百人散落在塔顶。他们抽搐着，试图用破碎的肢体站起来。他们手里握着他们不再记得如何使用的武器。

我把剑插在古老的石头上。力量通过借来的骨头脉动——比驱动这个框架的魔法更古老。更纯粹。

“永恒。”

光芒从剑刃喷涌而出，犹如破晓。它穿过死肉和空骨。古老的魔法像冻草一样破碎。它们的残骸沉淀为真正的死亡。武器从终于松开的手指上掉落。

钟声渐渐沉寂。

空荡荡的塔楼守护着一条只有记忆行走的道路。黎明穿过废弃的城垛。死者在借来的大厅里长眠，他们无尽的征程终于结束了。

我的剑滑进了我的体内。盾牌抵在借来的骨头上。前方，道路继续向北延伸。身后，避风港的城墙高耸入云，虽然遥远，但很安全。这座塔现在将作为路标，为有朝一日可能再次敢于踏上这条道路的活人开辟道路。

这些碎片感知到了空气的变化。北方，腐败愈演愈烈。腐烂蔓延至老树林。但在这里，方圆几里格内，只有干净的死亡。

而现在，甚至连这一点都不再存在了。

我走下空荡荡的台阶。道路在召唤，这些骨头记起了它们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