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守卫归来

我沿着崎岖的地形奔跑，带着新的力量返回避风港。

狼骨为我的每一步提供能量，让我以前所未有的轻松姿态踏过焦土。下方，龙的碎片在翻滚，心怀怨恨，却又坚守职责。

巴尔韦林村的烟雾仍弥漫在西边的天空，在烧焦的废墟上形成一道阴沉的污迹。我空洞的目光一直向前，注视着远处升起的避风港城墙。

尘土飞扬，穿过平原，我的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刺痛，一种幻影般的瘙痒提醒着我失去的感官已经恢复。

我的身体里涌起一阵空洞的疼痛，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选择的负担。捕食者的本能与守护者的目的交织在一起，相互冲突的渴望和驱动力。我指挥下的骨头带着曾经想要报仇的旧怨移动，但我将它们压制住，使它们保持沉默。

我经过一些倒塌的路标，那里曾发生过小规模的战斗，散落的武器生锈地埋在地里。当我感受到那些在这里死去的人的回声时，记忆涌起，但我没有停下来。他们安息了，而我守护着活着的人。

当我看到 Haven 的城墙时，黄昏已近。三年的围攻让这块石头破烂不堪，但它仍然屹立不倒，在废墟中生存。火把沿着城垛闪烁，警惕的眼睛扫视着威胁。

哨兵发现我靠近，一声号角响起。弓弩举起，士兵们紧张起来，指挥官伊克特大步走向她的有利位置。她抓住堡垒的边缘，眯着眼睛观察着我变化后的身形。

我在杀戮区外停下，举起空着的手，向老骑士致敬。在黄昏时分，我的身影看起来十分怪异，狼头骨与骨板融为一体，恶魔盾牌绑在重新加工的手臂上。我看到守卫们一脸困惑，他们以为看到的是一具熟悉的骷髅，而不是怪物的形状。

我的眼窝里闪烁着蓝白色的光芒。即使一切都变了，她仍然记得那光芒。我感觉到她的疑虑减少了，但没有消失。

大门没有打开。相反，地面上只有一扇门吱吱作响，两侧是警惕的长矛兵。伊克特本人身穿破烂的盔甲出现，身边有五名值得信赖的士兵。她保持距离，剑已准备好。

我把 Aeternus 头朝下放在土里，表示和平。她的目光移到我身边的狼头骨和包上。她示意士兵们坚守阵地。

她低声说道：“你回来时更像野兽，而不是骑士。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慢慢跪下，握紧剑柄。我用空着的手从梅里克的骨囊中取出地图卷轴，将其放在泥土上。

“打开小门，”她命令道。守卫犹豫了一下，双手紧握着十字弓的扳机。“现在。”

然后点头示意一名士兵把它捡起来。她的指关节发白，但她走近了。

士兵向前挪动，长矛笨拙地保持平衡，他抢走了卷轴。他撤退到伊克特的位置，靴子在石头上刮擦。她展开了卷轴，手电筒的灯光照耀着我从巴尔维林巢穴中保存下来的详细标记。

她研究地图时，我借来的骨头一动不动。看到每个标记，她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每个标记都显示了 Haven 城墙外的怪物领地。火炬在她手中颤抖了一下。

“清理墙壁，”她命令道。守卫们向后退去，但十字弓仍对准我的位置。伊克特走近，直到她站在 Aeternus 够不到的地方。“这些标记，是组织好的狩猎场吗？”

我点点头。

“那里面还有什么？”她指着骨袋。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抬起，骨头发出咔哒声，露出了他的遗体。

我在泥土上写字。

梅里克。别告诉那女孩。

我看着指挥官伊克特在处理骨袋里的东西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的手紧握剑柄，指关节在磨损的皮革上显得发白。

“什么时候？”她问。

我在泥土上刻下更多字迹：在 balverine 储藏室发现。太近听不到。猎杀了食腐动物，还有其他动物。balverine 死了。村庄被烧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很好。”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我们会埋葬他的。艾美不需要知道细节。”

我紧紧抓住梅里克的骨头，冲动控制着我的身体。他的残骸有回音，有潜力。不是为了埋葬，而是为了更多。

我在泥土中刻下新单词：。

他的骨头在说话。他可以成为骑士。他必须做出选择。

伊克特指挥官皱起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和我一样。但不同。没有怪物部分。避难所需要捍卫者。

当我移动时，借来的骨头吱吱作响。

一个人留下来守卫城墙。一个人探索城墙之外。这是他的选择。

“你在暗示，哦。”伊克特的声音渐渐消失，他渐渐明白过来。“你想让他喜欢你吗？”

我摇了摇头。

不像我。只有一个。但很像。不是那么强大。但 Haven 却因此而变得更强大。

他的职责永无止境。选择权仍在他手中。

伊克特走来走去，火炬投下狂野的阴影。“如果他拒绝呢？”

然后安息。妥善安葬。不要强迫。

指挥官盯着装着梅里克遗体的袋子。她一边权衡着这份礼物，一边用手指敲打着剑柄。我等待着，只有死者才能有这样的耐心，而她的脸上却充满了目的性和实用性。

终于有答案了。“尽你所能。”

她不想知道更多。

我站了起来，骨头与装甲板碰撞发出咔哒声。我的狼头骨低下头表示理解。有些细节最好留在黑暗中。

指挥官伊克特领着我穿过大门，走进一个狭窄的侧院，院子里堆满了破损的马车和碎裂的横梁。一条安静的通道绕过城墙，蜿蜒绕过 Haven 的外围。我们沿着通道前行，两侧是警惕的守卫，他们保持着距离。

我们行走时，我注意到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手握长矛，弓弦绷紧。卫兵们像飞蛾扑火一样聚集在指挥官伊克特身边，尽管她试图挥手让他们退开，但他们的队形仍然很紧凑。

“退下。”她再次命令道。

这个命令在风化的墙壁上听起来毫无意义。

一名年轻士兵踉踉跄跄，试图不让指挥官和我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他的长矛在保护她和威胁我之间摇摆不定。其他人也表现出他的犹豫不决，在伊克特和我骨瘦如柴的身体之间形成了一道移动的钢铁与血肉屏障。

她叹了口气。“我说——”

“请原谅，指挥官，”一位年长的警卫插话道，“但这样做不对。不安全，我们不能失去你。”

伊克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咬紧牙关，但没有坚持这一点。最好让他们保持控制的幻觉，而不是强迫他们这么做。他们的存在并不能改变必须做的事情。

她的靴子刮到了倒塌防御工事留下的松散瓦砾。

我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抱着梅里克的遗体，空着的手臂托着他的骨囊。狼骨和龙骨碎片在我的盘子下发痒，但我抑制住了它们的冲动。

现在不是冲突的时候。我们一直走到高墙与空地相接的地方。

我带领指挥官伊克特和她的卫兵越过避风港的城墙，进入破旗之地，那里古老的魔法在血腥的土壤下脉动。这片土地记得它在这里的用途，无数的战士在这里进行了最后的抵抗。

我停在一处，那里有破损的武器从泥土中伸出。这里的土壤感觉不同，充满了古老的誓言和最后的气息。这是我最初站起来的地方，散落的骨头在这里找到了用途。

我跪下，将梅里克的遗体放在曾经诞生过一位守护者的土地上。我小心翼翼地将骨囊中的物品摆放整齐，骨囊中的物品发出轻轻的嘎嘎声。古老的魔法在我的指尖下涌动，辨认出同类的牺牲。

指挥官伊克特高举火炬注视着这一切。她的守卫们围成一圈，长矛指向越来越暗的黑暗中。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不仅仅是一个墓地，还是一个熔炉。

我在梅里克骨头周围的泥土上刻下符文，但我记不清是什么图案了。地面随之脉动，黑暗能量从地缝中渗出。

选择权在他手中。我借用魔法，触摸梅里克的回声。他的骨头里留有海文城墙的记忆，埃米的微笑，以及因恐惧而向骷髅守卫扔石头的记忆。

虚空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