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看他，声音轻的几乎要听不见。
我说，天黑了。
然后温驯地配合他，度过我又一个黑夜。
翻天覆地一样的混沌中手机的铃声惊醒了我，也惊醒了压在我身上的父亲。
铃声让我的平静裂开了一丝缝隙，尤其是当我看到是我哥的电话时，心头茫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如常地面对我哥。
脑子里一片混乱，我还是下意识接了电话。
“…哥。”我听到自己有些哑的声音。
“秋声…我回家了…”我哥的声音带着些醉意，听起来晕乎乎的。他很久没有说话，似乎不太清醒。
我静静地等着电话被另一头挂断，又静静维持着接电话的动作，然后并不安静地说：“还要继续吗。”
黑暗中他摇摇头以示回应，起身将灯打开。
突然的灯光刺的我眼睛发疼，我垂眸不语，默默将衣服穿好，又开始收拾房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离开了。
“叩叩”
我走到门关给我哥开门，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我小心翼翼把我哥扶到沙发上，在他耳边轻声问：“哥，你还好吗？”
他突然凑的更近，热气喷洒在我脸边。我突然有些脸红，心跳得很快。
几乎要死了一样。*********************
我哥迷迷糊糊地抱我，嘴里含糊不清，“帕帕…睡觉吧。”我呆呆地应他“…好。”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轻手轻脚地把他的手放回去，仔细给他盖了床被子。
他睡的很安静。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
我哥醒的时候，我正在发呆。
他伸手戳戳我，“你没有睡觉吗，帕帕？看起来好憔悴。”
我茫然地抬头。回神又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他：“哥，你饿不饿。我饿了。”
他一脸认真地把话题掰回来，“帕帕。不睡觉小心猝死。听话。”
我淡淡地笑：“好。”
他欲言又止，最后开口只说的是“你要吃什么，帕帕。”我说都行。
一个早晨如此慌慌张张的过去。吃完早饭，我哥问我，“帕帕，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我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说“好。”
“去鬼屋吧！”他狡黠地笑，真的真的好可爱。于是我像鬼迷心窍，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只是真的到了地方，我又稍觉后悔。
我怕黑，又胆小，但刚刚竟然忘记了所有，就这样被我哥给勾过来了。他在我旁边，很无辜的对我说：“帕帕，你不怕鬼对吧。”
哥，我不怕鬼。我怕黑。
我摇摇头。
他握握我的手，笑眯眯道：
“就算你怕也没关系。有哥在呢。”
我望着他笑的月牙似的眼睛，突然又感到不怕黑了。因而非常勇敢地跟着我哥通关鬼屋——只不过一直看着我哥。
如果视线可以凝聚，我哥早被我捅成马蜂窝了。
最后我小声说：“哥，我怕。”然后凑过去小心翼翼抱他。
他很自然地回抱我，“胆小鬼。不怕不怕。”
如果可以，永远做你的胆小鬼也没什么。
我抿了抿嘴，话到嘴边又成了一声“哥”。他拍拍我的背安抚我，讨饶道：“是哥错了是哥错了，不该带你玩这个的。我给你买个冰淇淋赔罪好不好。”
他看到一旁的冰淇淋店，几步过去买了两个抹茶味的，递给我一个，“好弟弟，消消气。”
我突然不说话了，闷闷地接过冰淇淋，低着头说：“我们回家吧。”
“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我有些低落，停下脚步，关切地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我作业还没写完。”我忙回答。他只得作罢，“好吧。”
我们肩并肩走回家，他突然叫我：“帕帕。”
“嗯？”
“是不是长大了。有小秘密不肯跟哥说了。”
他低着头，很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忍了忍笑，“没。”
“哥你别多想。真没什么。”
他撇了撇嘴，“真的吗。”
“真的。”我笑了笑，“别不信我啊。”
“哥，我们回家。”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