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轻轻握我的手，附在我耳边问我：“怎么了，帕帕？”热气洒在耳朵上，痒痒的。
我小声回他：“我没事，哥。”
他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我看并不明亮的光勾勒出他温柔的脸庞，我的眼泪终于退潮。
呆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妈妈就匆匆离开了。
我哥看起来很累，一幅失神落魄的样子。我问他：“哥，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累？”
他呆了很久，才回神道：“啊？哦哦，没事帕帕。我没事。”我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了红血丝。他看起来很憔悴。
我忍不住蹙眉道：“哥…”
他有些受不住我这样，纠结地看着我，似乎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拉着我的手在一边坐下，叹了口气，“唉。帕帕，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会…？”
我在心里暗暗发笑。我哥好像把我当小孩了，他以为我会害怕失去完整的家庭。
但我很平静地告诉他：“这没什么。”
他貌似松了点气，犹犹豫豫又问我：“那…你会跟着谁？爸爸还是妈妈？”
这倒是把我问住了。
我第一想法肯定是逃离父亲，但那意味着亲手把我哥推进火坑里。
沉默了很久，我才终于开口：“我们必须分开吗？”
他明显愣住了，有些手忙脚乱，“…我。”
“我不知道…”
我睫毛颤了颤，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儿，我说着玩的。我无所谓，跟着爸爸还是妈妈都行。”
可是我心里有小人在哭泣，在叫喊着我骗人。其实我一点也不无所谓，一点也不想跟着爸爸，一点也不想跟我哥分开。
我哥看了我很久很久，突然倾身抱我。他的体温几乎要灼伤我，我不解地看着他，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的眼睛耷拉成一个很难过的样子，我突然读懂了他的意思：
别笑了。其实你看起来更像要哭。
上次我跟我哥都闷闷不乐，就此结束那个话题。后来也没找到机会好好谈谈，就开学了。我们各自奔赴自己的学业，平时几无交流。
每天埋在无涯学海里，疲乏如潮水一样堵在我的心里，可是我不敢崩塌。心上像被巨石压住，难免生出迷茫。
既是对自己前途迷茫，也是对我和我哥之间的关系迷茫。自从他那一抱之后，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变了。
但看到自己愈发差劲的成绩，我只能拼命不去想其他的东西。好像一心扑在学习上，却又浑浑噩噩。
这天，班主任叫我去办公室。
我的班主任是个漂亮的年轻女老师，她微微蹙眉问我：“秋声，你的成绩不容乐观。”
“怎么回事呢？”
我不敢看她近乎审视的眼睛，只能低着头，“老师，我…”
她关切地问我：“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没有。”
她用那双充满忧愁的眼睛看我，我几乎难以抵挡，犹犹豫豫地说：“我，可能有点不太舒服。”她略有些意外，没有再问下去，缓和了语气：“好。那我跟你家长说说，去看看吧。没事的，秋声。”
她顿了顿，又说：“你也别有太大压力…刚刚是我言重了，成绩什么的，没有你自己重要。去吧，秋声，再见。”
我怯怯地回她：“好。老师再见。”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