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地起了床,小猫在床边伸着懒腰。看着它那慵懒的模样,我不禁想起了许砚。昨天没有等到他,今天他会不会出现呢?
我来到了我们经常见面的那个小公园。公园里的花朵经过雨水的洗礼,娇艳欲滴,可我却无心欣赏。我坐在我们常坐的那棵大树下的长椅上。
时间在这种焦急的等待中缓缓流逝,我的心情也从最初的期待慢慢变得有些沮丧。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许砚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中带着疲惫。
他看到我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向我走来。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有些发软。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在喉咙里打转,想问他昨天到底怎么了,想问他是不是还在乎我,可是话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了下去。我害怕一旦问出口,得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那我们之间仅存的这点微妙联系都会彻底断裂。当他走到我面前时,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过了许久,许砚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昨天,家里突然出了很大的事,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就……就那么走了,我很抱歉就那样离开了。”我看着他,原本准备好的质问和委屈在这一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只要你现在没事就好。”
然而,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一种无形的隔阂。以前那种轻松自在的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尴尬的沉默。许砚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们都望向远方,各自想着心事。
“我可能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许砚突然说道。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我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他避开我的目光,看着脚下的草地:“家里的事情需要我去另一个城市处理,而且可能会在那里待很久。”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努力不让它们掉下来。我想说些挽留的话,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许砚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难过,他伸出手想要握住我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吗?”我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许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知道。”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
我们在公园待到夕阳西下,余晖将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红,就像我此刻破碎的心。最后,许砚起身,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无奈。“我得走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忍不住冲他喊道:“你走啊,走了就别再回来!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放弃我们之间的一切?”我的话像利箭一样射向他,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让他走,只是无法接受他即将离开的事实,想用这种愤怒来掩盖内心的脆弱。许砚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也提高了声音:“你以为我想走吗?我也有我的无奈,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我们的话像两把剑,互相伤害着对方,每一个字都在刺痛彼此的心,可又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哽咽着说:“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只能这样分开吗?”许砚低下头,轻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有些事情我们无力改变。”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脸上,我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
我机械地起身,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昨天许砚离开时的背影。那决绝又无奈的背影,像是一道深深的刻痕,印在我的心上,每一次回想都带来一阵刺痛。
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那个小公园,公园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花朵依旧娇艳,绿树依旧成荫,但在我眼里,却像是失去了色彩的旧照片。我坐在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椅背上划着,思绪飘回到了和许砚的过往。
曾经我们在这里分享过无数的欢笑和梦想。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在这棵大树下画画,他拿着画笔,眼神专注而明亮。他对我说:“你知道吗?我想把我们的未来都画进这幅画里,有你,有我,还有我们的梦想。”那时的我,满心欢喜地回应他:“那我们的未来一定是充满阳光的。”可如今,那些美好的话语就像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抬起头,满心期待地以为是许砚,然而,却是一个陌生的路人。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那种失落感就像潮水一般将我淹没。我低下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你怎么又在这儿?”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头,看到了我的好友小萱。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萱在我身边坐下,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不能一直这样啊。”我哽咽着说:“我忘不了他,小萱。他就这么走了,我感觉我的心都被掏空了。”
小萱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爱他,但是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呢?”我摇了摇头,说:“你不懂,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他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小萱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也许他也有他的苦衷,但是你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啊。你还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梦想。”
我沉默了,小萱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我却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沼,无法自拔。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许砚。”我的心猛地一颤,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许砚在电话里说:“我知道我昨天的话很残忍,但是我想再和你见一面,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说清楚。”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萱在一旁看着我,示意我答应。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好。”
挂了电话后,我一方面,我渴望见到许砚,想再听听他的解释;另一方面,我又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小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管怎么样,这也许是个了断的好机会。”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到了约定的咖啡店,我看到许砚已经坐在那里了。他看起来比昨天更加憔悴,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愧疚。我慢慢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我们对视了一会儿,许砚先开口了:“对不起,我昨天的态度很不好。”我看着他说:“你为什么要走?真的只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吗?”
许砚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还有别的原因。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不想把你也拖进我的混乱生活里。我害怕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阵苦涩:“你怎么能替我做决定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许砚低下头,说:“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看着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我感觉我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那些我们曾经的回忆,就像一把刀,每次想起来都在割我的心。”许砚的眼眶也红了,他伸出手想要擦去我的眼泪,但是我躲开了。
这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本来想在一个更好的时机给你。”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手链,那是我们一起逛街时我看中的。我看着手链,心中更加难过。许砚说:“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即使没有我。”
我把手链放在桌子上,说:“我不需要这个,我只需要你。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说完,我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咖啡店。我听到许砚在身后叫我的名字,但是我没有回头。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可我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我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像是在寻找一丝温暖,又像是在防止自己彻底崩溃。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许砚那充满愧疚的脸和那条静静躺在桌上的手链。我的心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不停地扎着,每一下都带来难以忍受的痛。
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那家书店。那是我们常常躲在角落里分享一本好书的地方。书店的门依旧是那扇陈旧却充满故事的门,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一进门,熟悉的书香扑面而来,那股味道曾经是那么的令人安心,如今却只让我感到窒息。我走到那个我们常坐的角落,那里已经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坐在那里,他们头靠着头,轻声地讨论着手中的书,就像曾经的我们一样。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我赶紧转身,怕自己的失态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在书架间徘徊,手指轻轻滑过一本本的书脊,却没有心思去看任何一本书名。突然,我的目光被一本我们曾经一起读过的诗集吸引住了。我颤抖着拿起那本书,翻开它,里面有我们曾经互相写下的批注。许砚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他写的那些充满诗意和深情的话语,此刻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我的心。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书页上,晕开了那些字迹。这时,书店老板走了过来,他是一位和蔼的老人。他看到我这个样子,轻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我抬起头,看着他,哽咽着说:“这本书,我想买下它。”老板看了看我手中的书,又看了看我红肿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点了点头说:“好的,姑娘。有时候,一本书承载的不仅仅是文字,还有很多珍贵的回忆。希望你能早日好起来。”
我付了钱,拿着书走出了书店。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起来,我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开那本诗集,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回忆像潮水一般涌来。
晚上,我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逃避这些折磨人的回忆。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我打开门,看到是小萱。她看着我憔悴的样子,心疼地说:“你这样下去不行啊。我给你找了个兼职,你出去走走,换个环境,也许会好一些。”我本想拒绝,但看到小萱那担忧的眼神,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跟着小萱来到了一家花店做兼职。花店弥漫着各种鲜花的香气,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是心不在焉,不是把花拿错,就是在包扎花束的时候弄乱。老板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并没有责怪我,而是耐心地教我。
在花店里工作了几天后,我的心情似乎有了一些好转。每天和鲜花打交道,看着那些美丽的花朵被人们买走,带去幸福和喜悦,我心中的阴霾也渐渐散去了一些。然而,就在我以为自己可以慢慢走出许砚离开的阴影时,一个意外的消息又将我打入了谷底。
那天,我在整理花束的时候,听到两个顾客在聊天。其中一个说:“你听说了吗?许砚家里的公司破产了,他现在的处境很艰难呢。”另一个说:“啊,真的吗?”听到他们的对话,我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花掉落在地上。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原来许砚离开我还有这样的原因。
我不顾小萱和老板惊讶的眼神,冲出了花店。我跑到许砚家的楼下,却在门口犹豫了。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不知道见到他又该说些什么。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许砚从楼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我,愣住了。
我们对视了许久,许砚先打破了沉默:“你怎么来了?”我看着他消瘦的脸,心中满是心疼:“我听说你家的事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许砚苦笑了一下:“告诉你又能怎样?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我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他:“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
许砚轻轻地推开我:“已经晚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给你幸福了。”我摇着头说:“幸福不是用物质来衡量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许砚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你不懂,我不能这么自私。”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楼里,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