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

怀表的嗡鸣突然变得急促，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的蜂鸣器，冰凉的表壳在掌心渐渐发烫，石头眼球的瞳孔微微转动，对准了树洞深处的黑暗。

西西莉亚握紧怀表，伤口的刺痛被一股莫名的冲动压下。她记得刚才那阵嗡鸣——和另一个“自己”触发传送时的频率一模一样。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叶听羽强行塞给她的“荒野求生必备”），咔哒一声点燃。

微弱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里摇曳，照亮了树洞深处蜿蜒向下的通道，通道壁上布满了发光的苔藓，和盆地里的那些截然不同，这些苔藓的光芒是淡金色的，像细碎的星光。

“弗莱明？”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带着轻微的回响。

怀表的嗡鸣更响了，甚至开始轻微震动，像是在牵引着她前行。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通道，火苗映照下，通道壁上隐约刻着无数细小的符号——和怀表圆盘上的诡异符号如出一辙。

走了约莫十几米，通道突然开阔起来，形成一个不大的石室。

石室中央，一块巨大的水晶悬浮在半空，水晶里映照着无数重叠的人影，全都是她和弗莱明的模样，有的在奔跑，有的在坠落，有的在与翼龙搏斗，像一部被按下重复键的电影。

而水晶下方，弗莱明正蜷缩在那里，脸色苍白，额头上渗着冷汗，手腕上的伤口和她一模一样，掌心紧紧攥着另一块怀表——和她手中的这只，简直是镜像复刻。

“弗莱明！”西西莉亚的声音瞬间哽咽，她冲过去，蹲在弗莱明身边，颤抖着伸出手，却又怕这只是另一个幻影。

弗莱明猛地睁开眼，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惊喜与疲惫，她抓住西西莉亚的手，掌心的温度真实而滚烫：“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

“你是被削弱了吗？或者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了吗？这不是你的实力，我知道的。有受伤吗？”

弗莱明只是笑笑不答。

“你怎么会在这里？”西西莉亚扶住她，发现她的冲锋衣上沾着暗红的黏液，和之前那个“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你的怀表怎么……”

“这不是我的。”弗莱明虚弱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怀表，“是我在沙漠里找到的，它一直在指引我来这里。而且……我见过好几个‘你’，她们有的被翼龙抓走，有的触发了怀表的传送，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西莉亚心头一震：“你是说，不止一个我？”

“是无数个。”弗莱明靠在她肩上，声音低沉，“这个绿洲是一个时间闭环，每一次坠落都是一个循环，每一个循环里都有一个‘我们’。而怀表，是打破闭环的钥匙——但需要两块怀表同时触发。”

她指着水晶里的影像：“你看，这些都是不同循环里的我们，有的离成功只差一步，却因为只有一块怀表，最终被困在这里，变成了绿洲的一部分。”

西西莉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水晶边缘，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慢慢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光斑，融入了周围的苔藓中。

她突然想起那些缝合的动物，想起沙地里的白骨，背脊一阵发凉。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西西莉亚握紧手中的怀表，两块怀表贴在一起，同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石头眼球的瞳孔完全张开，映出彼此的模样。